眨眼之间,冰冷的子弹已无情地穿透了她的血肉,闷哼一声,萧然右手撑地,颓然跪倒。
女人眼眸迸射出慑人的寒光,脸上凄然绝望的神情一览无遗,他竟然真的开枪?真的对她开枪?
尽管已是五月,夜里的风依然有点凉,迎着舒爽的夜风,任灯光与月光洒在脸上,抬头迎上男人的目光,不同于以往的印象,此刻的他脸庞冷峻而沉静,夜一样深遂的黑眸,坚毅的唇紧抿着,一身深色的特警服在月光下发出冷调的光泽,带着狠决的英俊男人,连夜色都掩盖不了他那独特的魅力。
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远了,无论是不是有相距如天渊一般的身份横在中间挡在那里,她都无法靠近他。
直到这一刻她才彻底顿悟,就算她掏出心他都不可能爱她。思及此,她忽而笑了,那么凄然,那么哀婉。然后,有一滴湿咸的泪轻轻滑出眼角,腿上蔓延开来的疼痛令她原本清丽的面容变得狰狞了几分,看在外人眼中愈发扭曲。
晨晨因女人左手手劲一松,随着她摔倒在地,突来的枪声与女人疯狂的笑声相继响起,小人儿受到惊吓,哭喊着朝不远处的牧岩伸出手,口齿不清地低低叫他:“小叔叔…”
听到枪声,外面的特警手握配枪直冲大厅而来,在所有未及靠近牧岩的时候,听他厉喝一声:“安以若!”
牧岩带着一脸的肃杀与冷绝看向她,低沉的声音似是一种指令,安以若骤然回神,甚至来不及分辩萧然准备的方位,俯身抱起惊惧抽泣的晨晨,直奔向他。
许是吓坏了,尚未走出几步,安以若一个趔趄,抱着晨晨直直摔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哑着嗓子求救:“牧岩…”
咬紧下唇忍住腿上剧烈的疼痛,脸色苍白的萧然死死握住手枪,泪眼朦胧中对准了安以若。
她要杀了她。她非死不可。
眼看着牧岩逼近,安以若竟然站不起来,半跪在那里压低晨晨的头将她密实地搂在胸前,以自己的身体将她小小的身子安全地护在怀里。只要孩子没事就好。如果今天发生的这些是她必然要遭遇的一场劫难,她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反抗了。
“小心。”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低喊,眼前骤然一花,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已被一股突来的大力扑倒在地。
扑倒她的瞬间,牧岩的身体急速一转,单手持枪,不及瞄准,半倚在安以若身前朝着前方迅速开了一枪。
安以若紧闭着眼晴,身体似是已经麻痹,只听到耳际传来“砰砰”连续两声枪响,待睁开眼晴时只看见萧然在她面前再次倒了下去,手枪脱手,滑落在她脚边的地面上。随即,外面的特警风一样冲进来,枪口全部对准了萧然。
一切,似乎就这样尘埃落定了。
整个过程快得似乎仅有不到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牧岩两发两中,一枪击中了萧然的腿,一枪因仰躺的姿势和时间的紧迫未及瞄准而稍有偏差,只射中了她的肩膀。
右手撑地,牧岩偏头,关切地问:“晨晨还好吧?”
不等安以若回答,温行远夫妇已急步而来,郗颜半跪着抱起满脸泪痕的女儿,哽咽着一声声唤她,“晨晨,晨晨…”
晨晨小小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死死搂住郗颜的脖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将母女二人搂进怀里,温行远的眼晴已经红了,哑声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牧岩半晌没动,颀长的身体倚在安以若身上,偏头看见他胸口被鲜血渗红的警服,她心神剧震,强忍住阵阵作呕的感觉,惊惶失措地问道:“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