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下午,当然是待在家里,听着大雨的声音,顺便睡懒觉,或者,听音乐看碟也是好的。”他说得理所当然,手放在桌上。我和他,都是幸运儿,没有为了生计奔波过,雨天带给我们的,尽是些美好。我垂着眼睛,看着他的手指,窗外是哗哗的大雨声,气势磅礴,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那些零落的行人,抱头跑着。可是在这里,干燥而舒适,只有他的手指,在我眼前,白净而修长。突然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小巷里是我的老家,家里有音乐,还有很多原版的老片。”
没有抬头望他,想必自己的脸,还是红着的。那只手伸过来,摸我的头发,他的声音,低而柔和:“这么好,留白。”
跑到家里的时候,两个人全身都淋透了。这个小小的公寓,我自己都很少来。老式的大楼,年份已经久远,走道里暗沉沉的。要从包里掏出钥匙,空闲的那只手却仍旧被他紧紧攥住,潮湿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好不容易打开门,一闪神,门已经被他用手合上,随即唇上的柔软压了下来。我不由后退一步,砰的一声,背靠到墙上。身体被他的手紧紧圈住,灼热的。他在说话,因为唇齿相交,声音模糊而压抑,听不清,依稀是在念我的名字,“留白,留白”。
一切突然变得顺理成章,我们像两只饥渴已久的野兽,全凭本能行事。公寓这么小,他抱起我,轻而易举地找到卧室。我们倒在床上,喘息着,剥去对方身上的累赘。他年轻的身体,在微暗的空间里好像发着光,门窗紧闭的房间,变得一片凌乱。我们纠缠在一起,好像久别重逢的情人,对方的身体,全然陌生的,可是却奇迹般地感觉熟悉。他进入的时候,我发出一声满足的唔咽。好像被填满的,不只是身体,被填满的,是那些数不清的独自醒来的凄凉夜晚。那些一个人在车里默默流泪的早晨与黄昏,还有那些心口上破碎已久,久到以为谁都看不出来的伤口。
他的眼睛在昏暗中发着光,紧紧地盯着我,久违的快感螺旋般越放越大,身体的愉悦让我晕眩。他的声音在高潮即将到来的喘息里撞进我的耳膜,“留白,我爱你,我爱你。”
爱我,他在说爱我。晕眩感突然散去,我睁大眼睛望着他,咬字清晰地说:“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激情并射的那一刻,他在我身上颤抖,然后回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