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注定了两人不能分开,有盈考试的那天喝参汤补过旺,流鼻血,一身狼狈发挥失常,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报一等里面较差的学校,宽若和有盈,报了同样的学校,两人,凑巧的又做了同窗,只是,初见时那样的青涩少女,已经脱胎换骨成女大学生。薛密山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那日晴好,民歌社办民歌小型演唱会,宽若和有盈约了来看民歌社表演,却叽叽咕咕的在台下只是说话,有盈去了欧洲旅行,不断讲给宽若欧洲见闻,像一种炫耀,宽若心里觉得好笑,父母在国外多年,自己也未曾出国探亲或旅行。此时薛密山上台,他是高一级的民歌社员,拿了鼓在台上与别人合唱,敲的不知是哪里的羊皮面小鼓,声音咚咚的极是好听。宽若的心本就不在有盈的讲述上,看见薛密山,更是全部跟着那边跑了。
薛密山是怎样安静宽广的男子,宽若看第一眼便已偷偷喜欢。有盈还在喋喋地说,见宽若心不在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唱歌的薛密山。有盈体味不了薛密山的气质,只是觉得这个男子好看,宽眉细眼线条分明,嘴角微微有笑痕却全然不再笑,别有味道。他打鼓的手尤其好看,细长干净,方口手指,指甲修得齐短。那一刻,有盈是喜欢了这薛密山,而宽若却爱了这薛密山。
宽若掏了速写本子出来为薛密山画像,十八年也未曾这样的果敢,彼一时安然此一时却已爱上不相干的人,甚至画像这样小女生小男生做的浪漫故事,她也笨拙地学了来用,就为了认识薛密山。散场有盈陪宽若去等薛密山,他拿了鼓最后一个走出来。宽若没有丝毫扭捏,直接拦了他送他画像,画得未必好,线条细碎凌乱,只是和了薛密山的气质,倒也特别。薛密山先是惊讶,后开怀。
画得极是像的。薛密山的这句客气,被宽若当了勇敢的鼓励。她进而主动请缨为民歌社画海报。连有盈都觉得她这样的急躁恍若不是那个自己认识的程宽若,却籍由此细细打量起了薛密山,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好,让宽若这样的神魂颠倒,一路看下来,有盈便也觉得这个男人千万般的好。有盈是个主意太多反到没了主意的人,人家觉得好的她也觉得好,而宽若又是她倾力想成为的女子,于宽若面前,有盈内里是自卑的,所以连宽若的品位也觉得完美。自然,薛密山就是好的。
薛密山先是惊愕,后朗声大笑。民歌社从来就是低调的团体,不需要什么海报。几个热爱民歌的人在一起做自己的事罢了。
那怎么知道别人不需要民歌呢,你帮我问问你们社长好了。宽若咄咄逼人地追问,从来没有过的伶牙俐齿。
倒是把薛密山问住了,他就是民歌社的社长,组社只是想找志同道合的朋友,从没想过要发展民歌社同校园其他社团竞争。薛密山本就是个不争的人,如果说性格中的弱点,就是这样,无所谓,被推到哪里就在哪里。他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有盈觉得有些沮丧,她希望薛密山是不同意的,若他同意,似乎是说明了宽若的成功,这种感觉很微妙,她因为宽若喜欢上薛密山,本是后发的情绪,却想要和薛密山共振排斥宽若的干扰。宽若很是高兴,她笃定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薛密山倒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同意也不过是因为面前这个细瘦女子的态度还蛮强烈的,而他并不反感这个细弱女子的强烈。
回到私底下的空间,宽若即刻对有盈坦陈,自己喜欢上薛密山,想要交往。有盈嘻哈着揶揄她的花痴,并未做更多的评断。两人还是一样地吃饭睡觉,做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走读大学生。宽若是心思细密的女子,却偶尔神经大条,她并未发现有盈眼睛里的迟疑,她还是频频提起某日某地偶遇薛密山,两人越来越热络。而有盈却有她的打算,这个时候佘有盈性格里嗜血的一面又开始显现,别人要的,我也要。
她细细推算三人间关系,自知自己与薛密山除了那天并无交谈的初遇外没有其他交集,便想到了新的办法,她笃信这个办法滴水不漏,却也有冒风险的决心,毕竟世事不若想象,机关算尽也许被天算尽。但她是下了决心,于是去找薛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