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黑发瞬间滑落到她赤裸的肩头,一丝一丝,让她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心下顿时有些不忍,贺兰皓月敛起了一脸不正经,突然视线朝下,而后牢牢地落在了她右肩那朵嫣红的蔷薇上。
“我听说……”他看她一眼忽然一笑,才悠悠开口,声音拖长,显得格外慵懒迷人:“你这里时常会痛,痛得时候它就如泣血一般。”
话刚落,冰尘雪再次睁大了眼,目光中带了几分不可预料的震撼。
如此私密的话由一个陌生男子说出,她心中亦惊亦悲,一时情绪难明,只得呆呆地望着他。
“我这儿有一瓶药,每次痛的时候你服下一粒,总共六粒,够你支撑一阵子。”修长的手指忽然抚上娇艳如火的嫣红,他轻轻地摩挲着那点点朱红,声音漫不经心,但却异常蛊惑。
猛地,她的目中立即闪出震惊,融有一丝愠色,然而又迅速缓和,仍是木然瞪着他,只是沉默。
“药丸只有六粒,若是你一直跟着我倒也不必担心这个,但若有一日你逃离了我,别忘了服完后来找我。”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却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四目再次相对,她皱了皱眉,目光不经意逮见他嘴角那抹沾染着邪气的笑容在与对视的一刹那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我知你性子倔,心中定是对我嗤之以鼻。可是娘子。”说到这儿,他突然半眯起眼,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神,声音微微有些暗哑继而道:“你果然是不明白这病的。过去十八年虽然忍忍便过去,但是这却是一个血咒,而真正的劫难便自你十八岁生辰那日开始。掐指一算,上个月似乎是你生辰呢?!”
神情顿作恍然大悟,他唏嘘一声,遂低眉看着她,眼睛里生机盎然,神色熠熠,像一块磁铁,丝丝缕缕吸引着她。
话还未落,冰尘雪的脸立即化作一片死白,她艰难地张了张嘴,眼中不再只有震惊,更多得却是难以置信的恐惧!
方才那两字如雷轰般响彻于耳,她蓦地想起了小时候无意间听得爹爹与一位神秘道士交谈时也曾提过这两个字。
如今隔了十余年,再次听见,心中却莫名掀起一阵狂澜,翻腾汹涌!
见她有片刻失神,贺兰皓月扬了扬眉,唇角缓缓绽开抹好看的弧度笑道:“先别忙着揣测。不过我有一点倒是不明白了,难道这一个多月来你没有发现那蔷薇的颜色已渐渐转作深红?!”犹带了几分不可言喻的无奈扫了那张错愕的脸一眼,他遂俯下身,目光开始细细地打量起那如花娇艳的朱红。
“幸好,如今这红尚未深入血液里,你且好生养着,不可过多激动。若是不小心渗进骨子里,那时候只怕你这命也该去了。”他贴近她,直视那双清澈无波的眼眸,语气异常温柔,说出来的话语却又冰冷到极点。
脸色一沉,她轻眨了眼,怔怔地细嚼着话中含义,半晌未有丝毫所动。
见身下人忽地安静下来,贺兰皓月不由睥睨了她一眼,右手缓缓拉起了落下的绸被替她小心盖好。
“你说你命由你不由天,却不知这命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若你只是普通女儿身,也许这话还管用。”视线缓缓转向她,神色间微窒,沉吟了半晌后却再次溢出一声轻叹,竟是与先前嘻笑的模样判若两人:“话说回来,若你真只是冰尘雪,只怕在婚嫁那夜,也早已死在了那男人手中。”
说话间,阴柔的脸颊毫无异样,然而那双妖媚的眼睛却似淬了毒,直插人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