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落花

风里落花谁是主?!

傍晚时分,殷佐又派人送了一套太子妃的袍子过来,金珠玉钗,整整齐齐地搁放在大红色的托盘之上,闪出亮闪闪的光芒。

她只是淡淡瞥了眼,却深深地觉得那抹光彩刺伤了她的眼。

“太子有吩咐,这身袍子是专门为太子妃量身订做的,请太子妃务必打扮妥当,两盏茶工夫后在太子府外候着。”

小丫头细细弱弱的声音轻轻地传入耳中,冰尘雪定定看了她一眼,良久后十分复杂地点了点头。

双手颤抖地拿起大红托盘上的袍子,那丝丝金色如强光射进了她眼中,落下一片片悲哀。

嘴角冷冷地勾出一个弧度,她转身将衣服重重地抛在地上,眼里露出深深地嫌恶。

既非妃,她何需穿上这些?!

骨子里的倔强突地全涌了上来,她快速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下巴一昂,就这么大步走了出去…

她,从此便永远是冰尘雪。

素净的脸上未施任何脂粉,那双如水的清眸平静无波…

……

终于走到太子府门前,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折过身,双眼呆然地望着那三个镶着金边的大字,内心一片苦涩。

门前门外对于她,却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道门槛,竟然有着如此大的威力?!冷笑一声,她的眸中盛满了自嘲。

“太子妃何时对那三个字如此感兴趣?!”冰冷的声音微微夹杂着一丝戏谑之情。

冰尘雪闻声微微一怔,转而一回头,却见殷佐不知何时已站在三个台阶下的石板上,正一脸讥讽地望着她。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缓缓走下去,看也不看他道:“走吧。”

说完便转身朝最朴素的那个四人轿走去…

深灰色的眼眸渐渐转深,殷佐皱着眉头望着眼前将他视为空气的女人,心头顿时涌上一些怒气。

“太子妃似乎走错了方向。”话说完,殷佐突然走向前,不由分说强硬地将前面无动于衷的女子拉进了自己的轿内。

瘦弱的手腕被牢牢地抓在一只冰冷地手掌中,她忍不住张开了嘴,却最终没叫出声来…

沉静的目光始终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她没有挣扎,似乎忘了身边还有人存在。

宽敞华贵的大轿中,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背而坐…

“看来你是存心与本太子做对!”面无感情地扫了身边的人上下一眼后,他眼里的温度更低了。

那身素白得不能再朴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如有生气般,时刻在向他示威。

心中一阵不快,那阵白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脱下它。”隐忍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地克制着胸中的怒火,他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

一阵带着危险气息的声音传入耳中,冰尘雪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怪异地望了他一眼。

“不要让本太子再说第二遍。来人马上去取件太子妃穿的大红袍子来。”低沉的声音在沉闷地轿子中显得尤为刺耳。

暗波无光地眸子闪了闪,她忽然冷笑一声,表情冷到了极点。

“既非太子妃,我冰尘雪又怎有资格穿上这些?!只怕会污了太子您的名胜。”说完,头冷冷地转向另一边,摆明了不愿再说一个字。

既然什么也争取不到,就让她好好维护那最后一点属于冰尘雪的尊严吧!

目光猛然一凛,那双深灰色的眼眸忽地跳出几簇怒火,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身边浑身散发出拒人千里之外气息的女子,眉间的阴霾越积越深。

“回太子,太子妃的袍子送到了。”轿外一个声音毫无预期地闯了进来…

殷佐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身侧漠然的女子,嘴角冷不防弯了弯。

“拿进来。”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端坐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黑眸深沉地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双白玉似的手缓缓伸入轿中,将一件黄红相间的袍子递在了轿中的案上。

冷冷地瞥了一眼案上刺得眼睛生疼的袍子,心中久违的痛又重新牵扯了一下。

“难道要本太子亲自为你更衣?”阴鸷的声音寒如冷铁。

殷佐冷哼了一声,忽地将案上的袍子重重地扔到她身上,目光嫌恶地转到另一边。

“别费心机了,就算穿上这些,我还是以前的冰尘雪。永远…也不可能是你的太子妃。”第一次,她心平气和地面对他,说出了心中惆怅的话语。

她不认为穿上了这件袍子她就是真正的太子妃。没人承认,亦没人看得起她。

她甚至连冰尘雪都不如。

无奈自嘲的声音听得他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她第几次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心中一波一波的彻底被

“看来你总喜欢挑战本太子的耐心。”黑目一沉再沉,他忽然将身子倾向前,上半身直接盖住了她。

冰冷的双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她的外衣,冰尘雪怔了一下,随后满面恐惧地望向他。

此刻在她眼前的仿佛不是那个冷得如冰雕的男人,他一脸阴森与愤恨,双手用力地扯拉着她的衣裳。

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噼里一声,素白的棉衣瞬间支离破碎。

眼睁睁地望着他如发了狂一般不断地扯着,她似乎有种恍惚的感觉,不觉仰面望住他,那灰色的眼眸里有着我似懂非懂的深邃。

窗外阵风漫卷,噼噼扑扑地夹了沙砾打在轿帘上,声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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