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一直在门口张望,一见写意便笑眯了眼。
“写意!”
“任姨。”写意随即转过头替吴委明介绍。
“任阿姨好年轻。”吴委明奉承。
“吴先生,经常听写意提起你,多谢你平时照看她。”她一边招呼一边倒了茶,又同写意说,“我那天还对小谢念叨,怎么写意还不回来看我们。”
“写晴呢?”
“楼上,小谢在陪她浇花。你先去给你爸上香吧。”任姨说着就引着写意和吴委明朝书房的神龛走去。
写意刚刚敬了香,就听门外有人叫:“妈妈,爸爸回来了?”
吴委明闻声望去,来人是名二十来岁的女子,一身家居闲散的打扮,却也显灵动出众。他从未听过写意提过自己的家事,但不难猜测出此人是写意的姐姐。后面的年轻男子大概便是陪她在楼上浇花的小谢。
“这是我姐姐沈写晴。这是谢铭皓。”她为吴委明引见。
“妈妈,爸爸呢?上次铭皓帮我种的两季桂就要开了,好香的。”说话间,写晴的眼睛瞧着吴委明看,吴委明正想和她打招呼,却见她眼神又一飘而过,似乎根本就是无视他一般。她也不和写意打招呼。他顿觉蹊跷。
吃饭中途,写晴看见空的座位,突然问:“爸爸,又出去应酬了?”
吴委明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你看出来了?”饭后,谢铭皓哄写晴午睡,任姨去收拾碗筷,而写意坐在沙发上问吴委明。
“有点奇怪。”他直说。
“她只认得三个人,任姨、铭皓哥,还有我爸爸。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出现,一律会被她自动过滤。但是,只要不太说话,很多人都认为她很正常。”写意说得很平静,“好几年了,我们完全接受了现状。”
他看着写意,隐约明白这位好友的坚强与固执来自哪里。
卧室里,谢铭皓正在替熟睡的写晴掖被子。
写意靠在门边微笑地看着谢铭皓的举动:“他们说小时候你也这么好耐性,总在姐姐的学校门口等她放学,就算她对你发脾气,你也不生气。”
“我们俩从小不都是这个命?”谢铭皓笑。
“姐姐有好转的地方吗?”
“当然有,说不定你下次来,她就能认出你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写意苦笑,“她一直不太喜欢我,这才是她不认识我的根本原因。”
“嘘……”他朝写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这样说,写晴听见会不高兴的。两个亲姐妹之间哪有喜欢和不喜欢的区别?你都是律师了,还说这些小气的话。”
“难得你对她不离不弃。”写意感叹,即便是亲人也很难做到。
“我一直觉得能照顾写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而且她如今比以前还听话可爱。”谢铭皓说。
第二日一早,写意接到电话。
“写意,是我。今天中午有空吗?”
没有自报姓名的男声,让写意纳闷了半晌才想起来是杨望杰。此人出差多日不见,她居然几乎又记不起来了。
“我现在在B城,中午才到,有什么事?”
“朋友结婚,想请你做个伴。那我马上开车去B城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一样的。你在高速路口等我吧。”盛情难却,她只有赴约。
据杨望杰介绍,新郎叫尹宵,是他在念书时候的朋友,家里在地产界也小有名气。到了婚宴一看,果然排场不小。写意顿时后悔自己风尘仆仆后穿得这么随便。他们到宴席时,吉时已近,后面很多桌都坐齐了,新郎倌拉走杨望杰,让他做了第二号伴郎去帮忙。留下写意一人,还将她安排在前排主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