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个常常喜欢以“老子”自居的女孩,可想而知在除了床以外的地方,就基本上跟男人没有什么太大差别。阿然就是这么一位混不吝的主儿--线条粗犷、野心勃勃。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我这样的闲云野鹤,身边也必然聚集着几个同样悠哉游哉的大仙儿,阿然算是其中一位。不过阿然不像我有祖上置办的产业可以拿来收租,所以大学毕业后她豁出命去地挣了几年钱,然后才开始了东游西荡吃老本的生活,到今年掐指一算,她那点儿积蓄也差不多快见底儿了,也许这也是她忽然决定要疯狂一把的直接诱因。
同同比我和阿然小好几岁,漂亮得像个芭比娃娃,两只大眼睛上的长睫毛永远忽闪个不停,一派天真烂漫。按理说男人见了同同这样的女孩都会油然生出爱心和保护欲,而见了阿然这样的女人最多只会想和她做哥们儿,偏偏我却是个天生的异类,我迷恋和阿然在床上的每一次缠绵,对同同却本能地想要躲远一点。
匪夷所思的是,同同却在仅仅见了我几次面之后就开始奋不顾身地倒追,我实在想不出我到底什么地方让她看对了眼。面对同同的追逐,我从最开始的装傻充愣到后来的婉言拒绝再到最后的东躲西藏,小丫头被油盐不进的我弄得伤透了心,最近总算才慢慢地消停了些。
但是造化弄人,就在我以为自己终于从同同布下的情网里逃出生天的时候,却又被逼得不得不转头回去自投罗网了。
在阿然的第N次催促之后,我终于给同同打了电话,原以为怎么也要受点冷遇、费点口舌,没想到同同一听出是我的声音,二话没说就雀跃着跑出来见我了。
“屠老师,你终于想通啦?”
大马路边,同同一蹦一跳地追逐着我的步伐,毛线帽子上垂下来的两个小球跟着一甩一甩,透露出无限的欢欣和得意。第一次见同同的时候,我正在给几个哥们儿传授色情网站反屏蔽大法,受益匪浅的大家于是乎都尊敬地称我为屠老师,同同无意中听到,在根本不了解来龙去脉的情况下把这个称谓一直沿用了下来。
“我想通什么了?新年看看朋友不是应该的么!”我淡定地叼着烟,甩着大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行了,别装了,你老这么端着累不累啊?就算是幡然醒悟也没什么可丢人的,本来嘛,你上哪儿找像我这样又漂亮又可爱又死心塌地喜欢你的人去?”
我略带嘲弄地笑了起来:“可是像你这样又漂亮又可爱又死心塌地的女孩怎么就看上我这么个又无钱又无貌又无情的家伙了呢?说真的同同,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这事儿你不说明白了我还真有点儿不踏实!”
同同想了想,认真地说道:“你还记得咱们一大帮人一块儿去香山那次吗?下山的时候我没踩稳,差点儿摔一跟头,你扶了我一把,然后跟我说了一句话。我估计我对你有想法大概就是从那句话开始的!”
“我说什么了?”我一脸疑惑地回忆着,“不会是特别酸的那种吧?怜香惜玉也不符合我的一贯作风啊!”
“没有,你才不怜香惜玉呢!你说的是:‘哟,你小腿这么粗,怎么还站不稳啊?’”
同同边说边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两条线。我背过脸去,偷偷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以后真得好好管管自己这张嘴,平时损人损惯了,谁知道现在的小女孩竟然好这口儿啊!
同同笑够了之后,我干咳了一声,摆出了一副严肃的神情:“你要是就喜欢听我挤对你呢,这个倒是简单,随时随地张嘴就来。但你要是还对我有点儿什么别的期望,那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人脾气臭、生性冷淡、不会哄人,还基本上就是一身无分文。你看,把你约出来我也没钱带你下馆子、喝咖啡什么的,你甘心每次约会就这么跟我在大马路上磨嘴皮子玩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