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过来的时候,似乎已经是白天了,但是薛佳还是不太敢肯定,因为周边没有窗子,但光线却很亮。仔细看,竟然是赤身裸体,趴在一间巨大的浴室里。周围的墙壁被包裹得很严实,淡黄色的瓷砖,巨大的浴缸,正在放水。烟氲蒸腾。
薛佳的胃沉甸甸的,好像里面有一块砖头。她从自己趴的床上爬起来,想找水喝,但是一走动,就浑身酸痛。
门开了,有女服务员走进来扶她。嘴里说:“小姐,你不要动,一会儿有人会给你做SPA。”
薛佳只好顺从地回到床上。服务员端进的托盘上放着一杯热水,一个碟子,碟子上是药片。
薛佳问:“这是什么?”
“醒酒药,吃了会舒服一些。”服务员笑眯眯地,把药托在手掌上,送到薛佳面前。
薛佳闭了闭眼睛,拿不定主意,吃还是不吃。
“吃吧,这是吴先生特意吩咐过的。”服务员依旧笑着。
薛佳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意味着没有不吃的选择。她拈起药,放在嘴里,就着水咽下。水温很适中,不冷不热,药咽下去,一股暖流从腹中升起,果然是好受许多。
服务员笑着把托盘拿走了。接着,门外就进来两个小伙子,只穿短裤。他们走到床边,把手伸到薛佳的身下,慢慢地托起她,抬到池边,再轻轻地把她放进去。
薛佳羞愧得无地自容。她认出其中一个是熊雷。
自己的同事,看到了自己的裸体。没有别的办法,薛佳只好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他怎么混到这里来的?是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还是受了谁的指派呢?难道是席主任?薛佳记得,席文斌停止了他们的采访后,曾经把熊雷叫到会议室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水是蓝色的,轻柔温暖。熊雷他们启动了旁边的开关,刹那间水池的喷孔中,喷出了乳白色的汁液。它们带着气泡,翻滚着涌入水中,是牛奶。接着,池底的灯光也亮了,斑斓的灯穿过水池,打在薛佳的身上,加上她身体原来的伤痕,让她像一只女豹子。
熊雷俯身,在薛佳耳边轻声说:“吴先生马上就来,请稍等。”
他的口气冰凉、客套,仿佛完全不认识薛佳。这让薛佳松了口气。
再进来的,是一个满脸皱纹,肌肉松弛的家伙,他已经须发斑白,下身围着条大毛巾,在熊雷他们的帮助下,才气喘吁吁地坐到水池子里。薛佳认出来,这就是灌她酒的那个老家伙,想必,这就是那个吴先生了。她厌恶地想挪得离他远一点,没想到自己却动弹不得,根本就撑不住。
老家伙笑了,嘟囔道:“你根本就不用动,你吃药了,你也动不了了。”
这些人向来如此,先用酒和药控制人,再胡作非为,薛佳想,真是一点新鲜的也没有。
老家伙带着龌龊的笑容,哼哼地挤到薛佳身边来。他在水中一移动,从他身上顷刻飘散出大量的、细碎的皮屑,薛佳恶心得扭过脸去。
“不要嫌弃脏。大家都脏,都不干净。”老家伙说着,两只手开始在薛佳身上乱摸,就像胡乱地捉着一只兔子,“你是他们能发给我的最好的姑娘了。现在世道不好啊,连女人都紧俏起来,想起前几年,那可真是好生活,什么都可以挑三拣四。”他腾出一只手,捉住薛佳的下巴,硬把她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恨恨地说道:“不过,我没觉得你难看。年轻就是美,再说了,现在我审美大变,喜欢伤痕妆。”
薛佳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