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后遗症(2)

“你有偏见。”

她似无与他对话的兴趣,直接说:“什么事说吧。”

“就想与你交往。”他也直接说。

她嘲笑:“交往是什么?光明正大地供你玩乐,而后在可预见的将来拿一笔钱滚蛋?”

他蹙眉:“如果是这样,很受侮辱吗。可是,你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多清高。听方圆说,她老公陈剑天天去见你,你跟别人的老公在一起的时候,想过别人的痛苦吗?打着爱的旗帜,就可以为所欲为地伤害吗?如果是那样,不如像我那么无耻。我想要你,就直接说。”

这样尖利的话令语声难以忍受。她不自禁打了个冷战。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回击的力量。的确是了,自己是卑鄙得无耻。

他默默看着她,递给她水。她不看他,喝一口,又神经质地放下。

他忽然很难过,她这个样子,总是对那份感情那个人念念不忘。他也无法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与她不熟,却不希望看到她在他面前为别的男人黯然神伤。

过一阵,她抬起头,怯怯说:“我不想吃了,我想回去可以吗?眼神很无助。”

“不可以。”他断然拒绝。

她猝然站起来。他拉住她,笑着说:“你走不了。”

她愤然说:“你干什么,我与你什么关系,要你管吗?”

他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你以为我想找你?我压根就不想遇见你,你不知道我最近多烦,你为什么惹我,为什么要深入别人的生活,你抽身而走,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可是一切都发生了,在别人那里。”

她愣一愣,说:“你想怎么样?你没吃亏!”

“吃亏?你用什么来衡量吃亏。就像一个人没有吃过鸦片他会知道是毒物会抵制,可有次不小心被别人害了吞了一口,人家又恶作剧地不提供货源。那种滋味你尝过吗?身体也一样。不错,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我们心灵互相陌生。可是,我们的身体就像两个好朋友,他们渴望亲近。我的身体一直跟我说,想念你,不,想念你的身体,他让我去找他的伙伴,我才来的。你的身体从来没想过我吗?”

“从来没。”她斩钉截铁地说,说完,嘴唇却颤了。

他笑,说:“我的要求一点不过分。没想要你的心。就想让他们彼此亲近。什么时候厌倦了拉倒。”

服务员上菜了。她抽出自己的手重坐下。

发呆。

他让她吃点东西。她就吃一点。又呆。

他给她餐盘夹一点。自己从来不是个能体谅别人的人,但现在,居然为她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真的是吃了鸦片了。就那么一次。毒瘾真可怕。

沉默地吃了很久,她抬起头,说:“你的建议我是不答应的。你在西方住久了,可这里是中国,我向来是主张灵肉合一的。如果我曾经冒昧地打扰你,给你留下一些后遗症,我道歉。非常对不起,我那时太乱了。”

“你很爱他?”他问。

她迟钝了一阵,还是点头了。

他又觉得非常难过。虽然此前他一直觉得只想要她的身体。

良久,他笑着说:“那么,很遗憾。他们处得那么好。”

她忽然笑:“挺煞有介事的,你有时还挺可爱。”

他挑眉:“难道你跟别人都很好?”

她有些尴尬。

他说:“至少我没有过。”

餐毕就告别了。他去公司。高层连夜开会。商量如何竞标。

会开得晚,本想就近住。踌躇一阵,还是回了。

一早就神经质地醒来,想了想,是担心语声退房。她不是要去昆明吗?自己还贪心想见她一面。他电话过去。也不管她是睡还是醒。

好久,她接过,没有声音。却清楚听到她有些混乱的呼吸。

“你怎么啦,还在睡吗?”

她说:“哦,是的。”鼻子塞住似的嗡嗡的。

“好像感冒了。”

“没事。”

“你把门打开,我过来。”

“真没事。”

“那我叫服务员。”

她没办法,只好开门。她穿着睡衣,头发蓬蓬乱,瞥他一眼,歪了嘴,很烦的样子。而后转身往回走,倒在床上。

他看她脸颊潮红,一摸额头,有些汗湿的烫。说:“发烧了。”连忙打电话到服务台,吩咐买药及拿来温度计。

他洒过水银,要将温度计塞她腋下,她忙说:“我自己来。”他说:“你我全看过,不需要害羞。”她脸烫了下,他已经解了她睡衣的两粒纽扣,将温度计塞过去。倒也没其他唐突的举动。而后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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