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琉璃碎:其实爱情是一种伤口,一…

“喝什么?”左手冷淡的声音像冰镇啤酒。

我“哦”了一下:“随便吧。”

我听见关冰箱的声音,我赶紧随手从沙发上抓起一本杂志胡乱地翻着,然后,我看见一罐儿啤酒在杂志上面递到到的眼前,我接过啤酒,没有说话,左手慢慢坐到我对面,喝了一大口啤酒,转脸和我一起看着窗户外面,其实窗外除了灰蒙蒙的天,真的什么都没有。

我等着左手问我“过得好吗”,或者是“最近好吗”?可惜,左手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喝一口啤酒,看一眼窗户外面,再喝一口啤酒再看一眼窗户外面。

我实在忍不住了,终于说出一句话:“加拿大,好吗?”

左手“哦”了一声,声音淡淡的:“就那样。”

然后,左手依旧是喝一口啤酒,看一眼窗户外面,我低着头,手里冰镇的啤酒罐,受温暖的室温影响,渗出密密麻麻的水珠,我用手指头来来回回地抹掉那些细细密密的水珠儿,抹完一遍又一遍,我的手心湿漉漉的。我的语言能力贫瘠得就像十层窗户外面灰蒙蒙的空景,苍白无力。

我开始幻想着武侠小说中那些杀气腾腾的对白。

……

“看来,我真不该来。”

“可是你已经来了。”

“那又怎样?”

“拔剑,如果你的剑比我的剑快,那么你可以选择离开。”

……

左手的手机铃声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我回过神儿,用手指抹掉啤酒罐儿上重新渗出的细细密密的水珠,铃声响了好久,左手才接听。

左手的声音很冷淡:“哦,晚上?什么地方?我知道了。”

左手挂掉电话的一瞬间,我站起身:“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左手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把手机丢到茶几上,转着手里的啤酒罐儿,我转身往房间外面走,我走到门口的,听见左手淡淡的声音:“十八。”

我站住,转身飞快的看了左手一眼:“还有什么事儿?”

左手转脸看向窗户外面:“加拿大并不会比北京好多少,但在那个地方至少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即使想了也没用,太遥远的距离让一个人什么都够不到,够不到所以想了也没用,不像以前,从广州到北京不过是几个小时都不到的飞机。”

左手始终看着十楼的窗户外面,定格得像个雕像,我没有说话,看看手里啤酒罐儿,轻轻地把啤酒罐儿放到门口的桌子上,我没有再发出一点儿声音,转身出了房间。

出了酒店大门,我就站在酒店门口发呆,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问左手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唱歌?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转脸看向左手房间的窗户,那个从里面看外面的天空是苍白的灰蒙蒙的空景。

我看见左手双手按在窗玻璃上,往下看着,我不知道左手想看的是不是我,我心里突然很难过,就像卞之琳的《断章》: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低下头,朝大街走去。

脱离了年少无知之后,才明白,其实爱情是一种伤口,一种很奇怪的伤口,如果两情相悦,那个伤口就会无限地扩大,中间充满了欢乐和幸福;如果不是两情相悦,那个伤口更是会无限扩大,只不过伤口中间掩藏最多的却是恨意和不为人知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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