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感情叫无缘(3)

有时候李春天忍不住给自己打气,别说遇上合适男人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一坨屎,也有遇见屎壳郎的那天啊。

但是李春天还是决定要主动出击,这几天老妈吆喝着介绍了几个对象,李春天也一改以前不理不睬的态度,不仅很配合,还提前五分钟和刘青青一块儿到约好那地儿。

其实,刘青青是特别不赞成早到的,在刘青青看来,哪有女的不迟到的啊!

不过李春天不这么想,她觉着早到点,给对方看看自己的诚意也挺好。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春天还是跟刘青青约好了暗号,要是特靠谱就用右手挠头,要是不靠谱,就用左手挠头,然后刘青青就得过来救她走。

合计得差不多了,李春天和刘青青分开坐好,以待来人。

基本是约好的时间一到,身边就有个声音问道:“请问您是李春天女士吗?”

李春天扭脸一看,戴副眼镜,斯斯文文,个头还挺高,心里一边给这男的打着分,一边站起身来:“你好,我是李春天。”

对方非常有礼貌,伸出右手:“你好,我是方泽。”

李春天赶紧伸出自己的右手,礼貌性地握手,然后落座。“那个,你想喝点儿什么吗?”李春天觉得这人挺靠谱,自己开始觉得有点儿局促不安。

“我刚喝过,就不喝了。”

“你跟海燕阿姨是……”

“海燕阿姨和我母亲是好朋友。”

“海燕阿姨和我母亲也是好朋友。”李春天觉得自己就像在攀亲戚似的。

“是吗?挺巧的啊。”

李春天继续开启新的话题:“我听我妈说你是在社科院?”

“不,中科院。”方泽笑了笑,“中科院物理所。”

李春天惊讶,“物理所啊,你是物理学家啊!我上中学的时候,我就物理特差,真的,我觉得我从来一节课都没听懂过,真的。”真没想到天上这么快就掉下张饼来,还是带馅儿的,李老二有点晕。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方泽歉意地跟李春天说。

等方泽一离开,刘青青立马跳到李春天旁边坐下:“我觉得不错啊!”

“行吗?”其实李春天也觉得还不错。

“行。”刘青青再次肯定了她,“但是物理学家,我跟他没共同语言吧。”李春天透着心虚。

刘青青瞪了她一眼:“你不接触,你哪知道有没有共同语言啊!你努把劲儿啊,把他电话要来!”

说完,刘青青赶紧撤。

方泽回来没有坐下,只站在一边,却又不开口。李春天知道他有话要说:“没事儿,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别不好意思,没事儿的。”

“我觉得这样非常不礼貌,我刚接一电话,让我马上回所里边开会……”不等李春天说话,“……那我就先走了。”

李春天愣了一下,两秒之后回过神来,说:“再见,再见。”

看着方泽的身影消失,李春天一脸悲剧地蹭到刘青青旁边去坐下:“我就说吧,物理学家怎么可能落在我手里啊!”

刘青青想不到更好的语言来安慰她,只得恨恨说了一句,“我觉着他也不怎么样……别想了,梁冰让我们过去玩儿,去不去啊?”

“去!”李春天想,干嘛不去呀!

两人开着车穿过半个北京城,终于到了梁冰他们那儿,包厢里人还挺多,梁冰看她们俩走进来,赶忙站起来迎接:“来来来,坐吧。”顿时,刘青青那职业嗅觉上来了,觉得梁冰这些客人可能都是她的潜在客户,于是走上前去,发了一溜儿的名片。

这边梁冰拉着李春天介绍说:“来,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程总。”又指着走过来的女孩子对李春天说:“这是我秘书小庄。”小庄很热情地跟李春天握手,看着小庄李春天忍不住暗暗地想,要是自己也在这个年纪该有多好。

李春天和刘青青坐下以后,梁冰端起酒杯,冲着李春天说:“今天没去办什么大事儿吧?”

“什么意思啊?”李春天愣了一下,“没事儿。”

“那好,来晚了,你得自觉自愿地罚酒一杯,来小庄,给她倒上。”小庄走上来给李春天满满地倒了一杯。“少倒一点儿,行了,行了。”李春天端着酒杯站起来,冲梁冰一比划,仰头一口就倒进肚子里。

“再来一杯。”想起刚才被那物理学家给甩了的事儿李老二心里就不痛快。

“还喝啊,罚一杯就行了,酒挺贵的。”梁冰笑着说。

李春天冲着梁冰一瞪眼:“有钱没有啊你到底。”

梁冰大笑,指挥小庄斟酒:“有钱有钱,小庄给她倒上,倒上。”然后指着李春天跟大家说:“我们俩人认识,那可以说是一个故事……不撞不相识!”

话没说完,李春天手机响了,“对不起啊,我接个电话。”

“好好,您亲自接,还是个大事儿。”梁冰说完,满桌的人哈哈大笑。

李春天离席走到门外,刚喂了一声,电话里那人就说开了:“李春天,我现在特别难受,真的,好几天不吃东西了,我每天都在喝酒,可是酒帮不了我什么,你帮帮我好吗?”

——是钟晓飞。

光听说话的声音,你就能感觉她有多痛苦。然而李春天的心情也不好,因此她对另一个的痛苦爱莫能助。

叹了一口气,李春天几乎哀求她,“你别这样好吗?真的,钟晓飞,你觉得为了一个男人你这样值得吗?”

没等李春天说完,钟晓飞一把把话抢过来:“值得,我觉得特别值得,我现在就想找着他。”说完这几句,钟晓飞的声音又软了下来,“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下去了,你帮帮我。”

李春天好言好语地劝道:“钟晓飞,有人跟我说过,人生只有三天,活在昨天的人迷惑;活在明天的人等待;活在今天的人最踏实。你明白吗?我帮不了你,谁都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能帮你自己。知道吗?”

钟晓飞完全听不进去李春天说的话,自顾自地说:“你帮我发出去,让他看见,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发出去,他不找我,他不理我,都无所谓,我以后保证不再纠缠你,好不好?”

李春天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被耗光了:“我说了也不算,你这稿子既无新闻价值,又没有什么社会意义,我们实在发不了。”钟晓飞毫无预兆地尖叫起来:“那我现在从楼上跳下去是不是就有新闻价值了!”钟晓飞没说下去,顿了片刻,发出凄厉的哭声。

电话里传来呼呼的风声,李春天不知道该挂还是该听她说。

正在没有一点儿办法的时候,刘青青走出来拍了她一下,李春天捂住话筒,回头小声跟她说:“人家这都要跳楼了,你等会啊。”刘青青一把把手机夺过去。

“干嘛呀,”李春天瞪着刘青青,“人家这儿都要跳楼了……”

“谁爱跳让她跳去。”刘青青“啪”关了手机拉着李春天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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