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1)

酒场语录:酒场难得不醉酒,乱酒之下必出傻瓜级醉鬼,醉得其所以然才是高手。

经常游走酒场的人,与各式各样的酒打交道,哪能不出现醉酒局面,醉酒甚至成为某些特定人的习惯。醉酒并不可怕,醉酒在所难免,醉酒也是性情人的性情表现。不该醉时醉了可以理解,该醉时醉了更为高,正所谓该醉不醉也不对。

唐伯龙与郑铁桥交情深厚,可以找出些渊源。想当年唐伯龙也是城关镇的干部,最高职务担任计生站站长,相当于正股级。郑铁桥是镇政府秘书,与唐伯龙级别相同。

他俩共同的爱好是喝酒。在镇里工作喝酒就是工作,许多工作靠喝酒完成。比如到村里检查布置工作,如果拿出镇干部的做派指手画脚,十有八九找倒霉,没准被刁钻的村干部弄个烧鸡大窝脖,事情办乱套还生顿闷气,回镇后没准再让领导们批评顿。

懂事的他俩,总是善于用酒与村干部套近乎,工作既能圆满完成,又喝一肚子感情回来。因而镇里一些急险难重的活,基本上都套在他俩身上。关键是他俩联手喝酒,打败县镇村三级无对手,也是书记镇长的王牌,只要参加酒场,都愿带他俩当强势后盾。

要量有量,要词有词,要机灵有机灵,到哪找这么称职的中层干部。某次喝酒到高潮,时任镇长的苏东皮,戏说他俩的名字,唐伯龙比唐伯虎酒高半斗,郑铁桥比郑板桥酒风硬朗,两人综合起来,就是绝版的《唐伯虎与郑板桥》。可惜他俩缺乏酒后作诗的文采,但还是回应别拿股级不当干部。此后“别拿股级不当干部”成为镇里流行词,接着从本镇流向其他镇,直到全县流行。

但是论喝酒风度与德性,唐伯龙与郑铁桥就处于两个水平线。郑铁桥醉而有道有德,该醉时醉得轰轰烈烈,不该醉时一般醉不上身。即便彻底醉到位,也能把握言行和表情,不走板不瞎闹不突破底线,躲到无人处大吐特吐一场,就找安全地方睡大觉。唐伯龙爱醉易醉与醉姘靠,小醉浅醉时,既不误事也不惹事,也有沉醉深醉的时候,便失去自我耍酒风,总要出点彩留个纪念。

千不该万不该,唐伯龙借着醉劲顺水推舟,与进入醉态的女副站长玩性游戏,被女副站长的第一靠家苏东皮逮住现行。本来是女副站长发骚勾引唐伯龙,但她为证明清白与无辜,开脱自己是被动的无奈的,硬将屎盆子扣到唐伯龙头上,把唐伯龙形容成恶棍加流氓。唐伯龙不信邪不服软,当着苏东皮的面直播实战情况,并骂女副站长是婊子加骚货,有些词语影射到苏镇长身上。

苏东皮心里有气脸上无光,负气甩门而走,恶狠狠地留下一句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从此与唐伯龙结下仇恨。此事过后不久,借着县审计局的手查账,以挪用公款和私账公报的错误,将唐伯龙开回了老家。

当然里边还有一些见光死的理由,女副站长没起好作用,她早有扶正的心思,便借题发挥在苏东皮面前浇油攻火。与计生站长一派的副乡长干着急,想帮忙却没办法。唐伯龙终于过上自由散漫的生活,正好对应不安现状想下海的心愿。

原始的积累很罪恶很黑暗,唐伯龙甚至连贩卖假农药的勾当都干过,但他仁义厚道收手及时并没出事。手头闲钱花不完痒痒得慌,唐伯龙找人合伙开了饭店和按摩院。大概尝到甜头开上瘾,又出大资经营县城最大的夜总会。据说投资过千万,唐伯龙占七成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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