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猛说:“你别以为上供了就万事大吉,你也得往卷子上写字,好歹写上名字。”
张昭说:“我傻呀考试不写名字,犄角旮旯里都写满了,我连思想政治教育大纲都抄上去了!”
许四说:“按我的经验不应该啊,思政大纲是必杀,抄了绝对过。”
杨猛问:“你上供几多银子?丫不会嫌少吧?”
张昭说:“够全院队列评比得第一的。”
“那就是死挂你呢。”
连乔大喷都知道这事了,把张昭叫过去问:“你跟钱教员什么过节?”
张昭说:“我拍的不是地方,丫视金钱如粪土,美女如江山,他看上我女朋友了,我能上供给他吗?”
乔大喷本来就看不上钱伪座,要不是家里的背景,姓钱的也就是庄稼地里的韭菜,谁也认不出他是哪一根。关于钱某人的作风问题,乔大喷也早有耳闻,前一阵有个女的大着肚子来找学院领导,据说是被姓钱的搞怀上了,那孙子又把人踢了。女的家里听说部队最怕这种告男女关系状的,一告一个准,就来他们学院找了。可惜姓钱的关系不放这儿,只带一门课,学院就把这包袱推出去了。这事只有部分教员有耳闻,学员们都不知道。乔大喷听了张昭的话,一时气愤说漏了嘴:“斯文败类!他得搞大多少个肚子才安心,组个孕妇团上访得了!”
张昭一听:“您等会儿,他搞大谁肚子了?”
乔大喷说:“之前有个孕妇来学院告他。”
“然后呢?”
“没然后,他也不是这儿的人,学院管不了,就送走了。”
张昭问:“那女的现在在哪儿呢?”
“我哪知道?”乔大喷瞪着眼说,“你要干吗呀?”
“丫给我玩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别胡来我告诉你!再说那女的都走了,你也没地儿找去。”
出了乔大喷那屋,张昭直奔学院军务参谋的宿舍,一顿饭下来,孕妇的名字和落脚处就打听出来了。张昭问:“她现在还住那医院吗?”军务参谋说:“肚子那么大了,怎么也得生完才走呢。”回到自己宿舍,张昭给牟宇打电话,让他去当地一家医院找一个姓姚的孕妇。
牟宇问:“孕妇你也惦记着?”
张昭说:“我带那孕妇告状去。”
“告什么状?”
“老钱的犬儿子搞大了人肚子,又把人踢了,人家上访无门,我给她指条明路。”
“你管人闲事干吗?”
“犬儿子惦记我媳妇,死挂我的科,我不管他闲事我对不起他。”
牟宇说:“上哪儿告啊?到他单位也得让他老子压下来。”
张昭想了想说:“总政。”
牟宇找到那个孕妇的时候,女方家里已经得了一笔安置费,打算就这么了了:“姓钱的家里是大官,惹不起。”老两口看着都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女孩倒长得挺漂亮。
牟宇眼里犬儿子的老子也算不得什么大官,他对那女孩说:“这笔钱对他来说算什么呀,就把你打发了,你这一辈子就让他毁了,以后孩子问你他爹是谁,你怎么说呀?”
那女孩坐床上想了一会儿,撩开被子起来,说:“我跟你告状去。”牟宇一看人那肚子,自己腿软了,问她:“你这样走得了吗?”女孩说:“我上接待办生去!”
提前打好了电话,牟宇带着女孩和她父母去的时候,哨岗拦都没拦,管事的把人迎进办公室。反映完情况,化验单一摆,再加上匿名寄去的钱伪座在学校里跟众多女学员勾搭的照片,当时就立了档专人调查。孕妇一路颠簸,见事情总算有了眉目,这才觉出自己肚子快不行了,这些人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当天孩子就出生了。
钱伪座离开的时候是灰溜溜走的,张昭他们趴在宿舍窗户上看着那辆迷彩猎豹绝尘而去,杨猛问:“他就这么回去了,以后怎么办?”
张昭说:“自作孽不可活,我要是他就趁早转业。”
许四说:“你也太狠了,他不就是没让你考试通过吗?”
潭海洋说:“你就算这门死挂,最后也能拿着毕业证书,你这么搞他,他前途就毁了。”
张昭说:“他毁人姑娘的时候怎没想着有今天呀?我知道我能毕业,我就看不得他那副孙子嘴脸。补考完我去他办公室找他,你知道他说什么吗?说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能通过。我想个屁!我把我媳妇扎个蝴蝶结给他送过去?”
杨猛说:“这孙子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张参谋长就见不得比他自我感觉还良好的人。”
张昭说:“甭管坐什么位子上,你可以拒绝别人,但是不能激怒别人。他可以挂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卷子上写的都是胡说八道,但是他不能憋着整我。别以为自己牛逼,谁也不能把别人计算完全。”
许四看看张昭,“小人暴动,太可怕!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