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告诉你了吗?”她反问。
“没有。”
“你妈既然没告诉你,就是不愿意让你知道,不想让你去,你跟着该多不好。”
“老婆英明!那你路上要小心,要打伞,可别晒着了!”
“晒着我还不要紧,就怕晒着肚子里的孩子,都说胎儿最怕晒,不是长得瘦就是智商低。”
单蓝这么说,话里套着话,丁博通哪能听不懂,马上提议:“要不我跟妈说,别去了?晒着宝宝可不得了。”
“算了,你妈能不清楚?我看你和你妹,也没哪个有阿甘的命啊!”单蓝白了他一眼。
这话,这语气,这眼神,让丁博通困惑了,搞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得暗叹,女人真是个复杂的物种。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看,眼睛里一道阴影飞快地掠过,他拿起手机快步走到阳台,并随手把阳台门带上。
单蓝看着窗户外面那个隐约的身影,心里格登了一下,怎么接个电话还鬼鬼祟祟的?虽说丁博通一直没有当着她的面接电话的习惯,之前她只当他是礼貌,从来没犯过疑心病,但今天,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可疑,她不由自主站起身,蹑手蹑脚朝阳台的方向走过去。
刚把耳朵凑到门板上,门就突然被推开,一下撞在单蓝的脑袋上,发出“呯”的一声。
“怎么了?”丁博通一惊,忙上前察看有没有伤着她。
“讨厌!”她恼羞成怒,推开他的手,自顾自抚摸着额头。
“痛吗?”
“要不撞你试试?”
“我不知道你过来,真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接个电话还要跑那么远关着个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说哪去了?是我不对,是我错,要不你打我好了。”他拿着她的手就往自己头上擂。
她一把抽回手,瞪着眼问:“谁给你打电话?”
“噢,沙子。”他马上回答。
“沙子?说什么?”她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
“说……还不是金梅那点事。”
“什么事?”
“说是沙金同学他妈,给金梅介绍了份工作,金梅想去,沙子不乐意,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沙子是丁博通的同事、好朋友,金梅是沙子的老婆,农村带出来的家庭妇女,一没学历二没工作经验,屡屡托人找工作,找到的不是沙子不满意就是她自己不满意,一直在家带孩子,沙金是他们的儿子,八岁,正上小学二年级。
“这次找的又是什么工作?”单蓝的注意力一下从丁博通转移到金梅身上。
“好像是学校食堂的一个什么临时工吧?没说清楚,说让我现在过去。”丁博通说着就有了理亏的神色。
“现在?”单蓝果然不悦。
每次沙家有点风吹草动,第一个冲进去当和事佬的总是丁博通,要搁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他们在蜜月期啊,沙子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单蓝觉得自己的不悦在情在理。
“说是沙金也不省心,成天吵着要这要那,刚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那边哭呢,我看我还是过去看看吧,很快就回来。”丁博通说。
单蓝撅着嘴不吭声。沙家那边正闹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她这里霸占着丁博通你侬我侬、忒煞情多,似乎有点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意思。她心里过意不去,但又实在不愿放丁博通走。
丁博通似已洞察她的心思,便搂了搂她的肩膀,哄道:“刚沙子还说,他老家人送了点土货过来,让我去拿回来给你,绿色环保,对咱宝宝有好处。”
“谁稀罕。”单蓝嘴上虽这么说,却已是完全妥协。沙子一家虽然经常“调用”她的丁博通,但确实待他们不薄,吃的喝的用的,从来都给他们留一份。沙子连家庭大战时还惦记着她,她能继续自私自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