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小迷糊
我们常说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顾晓夏呢,常常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次,或者说三次以上……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有非常非常热心,但总是帮倒忙的人,那么她顾晓夏就真的算一个了,其实她真的很好心。下班后的顾晓夏在公交车站眼巴巴地等着车,因为约了季小年拿光盘,下班高峰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公交车也堵得厉害,尤其是环线的公交车。
一个拎着两个大购物袋子的老太太眯着眼睛努力地看着公交车站牌,一边看一边嘟囔着:"这可咋整,看也看不清。"
顾晓夏热心地凑过去:"阿姨,要帮忙吗?"
老太太求助似的看着顾晓夏:"姑娘啊,我这也没有戴老花镜,看不清站名,我想去马甸,儿子在那儿等着接我呢,我也记不清怎么坐车了……"
顾晓夏鼓着腮帮子飞快地看了一下站牌:"哦,我知道我知道,哦阿姨,你应该到对面坐车,哎呀,车在红绿灯那边了,快要进站了,来来来,我帮你,过了过街天桥就好了。"
顾晓夏扶着老太太,接过大大的购物袋,一老一少在过街天桥上颤颤巍巍地快步走着,公交车进站了,顾晓夏抢先跑下过街天桥,喊着:"等等啊,等等,有老人。"
然后售票员从公交车上下来,帮着顾晓夏扶着老人上了车,老太太对着窗户朝顾晓夏一个劲儿地摆手,说着谢谢。顾晓夏心里美滋滋的,顺着过街天桥返回,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旁边一个老头儿,手里不停地转着两个钢球,转得咔咔响,瞄了顾晓夏好几眼,顾晓夏眨巴着眼睛看着老头,觉得老头可能有什么事情要让自己帮忙。
转着钢球的老头儿实在忍不住了,冲着顾晓夏咳嗽了一下:"小姑娘啊。"
顾晓夏笑着看着老头儿:"大爷,您什么事儿?"
老头儿花白的胡须颤了颤:"小姑娘,你刚才给那老太太指的道儿错了。"
顾晓夏一愣:"错,错了?不会啊,我明明看见站牌上的……"
老头有些激动地凑到站牌前:"你自己看看啊,上面有箭头的,不应该去对面坐,就在这面坐就刚好,最多是五站,你拉着老太太过那边儿坐车,且坐着呢,好家伙十七八站呢,得,老太太今天啥都不用干了,整个儿一环游三环了,她儿子哪辈子能接到她啊?"
顾晓夏的嘴巴都快闭不上了:"可是,可是你怎么不早说啊?"
老头儿也有些恼火:"我这准备说呢,你倒好,扯着老太太跑得跟百米冲刺似的,我能赶趟儿吗?"
刚好这边的公交车到了,顾晓夏窘迫地跳上车,老头儿还冲着顾晓夏的方向嘟囔着什么,顾晓夏心里这个郁闷,这可怎么办?老太太顺着三环的方向,已经不知道坐车坐到哪儿了,不过还好,内环、外环总归都是能到的。
某位哲人说,人的一生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整个中学时代都在为这个哲学观点不停地论证着,我们也常说人啊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简而言之说那叫长记性,我们的顾晓夏呢?常常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次,或者说三次以上。
顾晓夏在国贸附近下了公交车,刚好一个中年外国人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正在犯愁地一边看着手里的地图一边用手指着站牌上的站名,自己嘟囔着什么。顾晓夏实在忍不住了,小心地走近那个外国中年男人:"Execuse me,can I help you?"
中年外国人看看顾晓夏,竟然说起挺流畅的中文:"哦,是这样的,我想去北京工业大学,在这儿能坐车过去吗?"
顾晓夏这次吸取教训,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站牌,又想了一会儿,指着站牌非常谨慎地说:"可以的,你就坐这个车,上了车问问乘务员,就是这个车……"
顾晓夏的话还没有说完,巴士车就来了,老外感激地看看顾晓夏:"Thank you!"
老外上了车子开走了,顾晓夏长长地松了口气,自语:"不管怎么说,总算给一个人指对路就行,算是赎罪好了。"
顾家二叔呼噜呼噜地吃着面条,顾妈妈小心地问:"他二叔,这会儿应该是家里的农忙吧?地里的东西不能撂,一搁下就荒了,你看你是不是先顾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