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导演

影子导演

那是一九七四年的事。三十年后旧事重提,吴宇森才总算把“真相”和盘托出。

“《鬼马双星》是许冠文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当时他的现场经验不太足够,却有很多意念要表达。许冠文是个非常聪明、非常努力的导演,只是在场面控制上需要有人帮他一把。我还记得他在葡京拍赌钱的镜头,遇到困难。当时只剩下三天,快到死期(deadline)……”

吴宇森印象最深刻的一幕,不是戏,而是真实的人生。他还记得在试片室碰见拄着拐杖的许冠文,他说因为尿酸过高,影响行动。而更不妙的是他的太太因为长了葡萄胎,正躺在医院(里),偏巧他手上的戏那么赶又那么复杂,一时惆怅得不知如何是好。

“哗,我一听完许冠文的一番话,感动得不得了。我完全感受到他对电影那份热诚和对工作的投入。当他问我可不可以帮他拍那几场戏时,我立即就答应了。”

吴宇森的谦虚,也真的令人无话可说。帮许冠文渡过了难关,赢得了喝采,他半句邀功的话也不说,还声声感谢人家的好处。

“我从他身上学到了拍喜剧的方式。许冠文的喜剧不仅有他独创的节奏感,还很懂得控制观众的情绪。他可以做到要观众在哪个段落笑,他们就笑。拍《鬼马双星》时,我才第一次学到怎样去设计一出在任何时段都可以吸引到观众的喜剧。”

互相欣赏,惺惺相惜,吴宇森与许冠文,因为合作关系而成为好朋友。而原来《鬼马双星》这出喜剧,还同场加映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小插曲。

话说电影一上映,天公不作美,连日狂风暴雨,大家都担心死了;再这样下去,票房岂不堪虞?何冠昌灵机一动,说不如同场加演一段短片,吸引观众。吴宇森马上就想出个全新的意念来:找许冠杰出马!

“我想我是当时第一个拍MTV的人。我和阿Sam一起创作了几段音乐短剧,在三天之内连拍摄、剪接、冲印、混音全部完成,第四天已在戏院里与《鬼马双星》同场放映了。想不到电影跟短片都很受欢迎,结果《鬼马双星》破了票房纪录。我们三个人都很高兴,那时候的感觉,就像一家人一样,每个人都全神贯注,投入到电影里去。”

这就是吴宇森,只要能够跟一群志同道合的兄弟,心无旁鹜地完全沉浸在电影世界中,他可以什么也不计较,甚至当个无名英雄,也在所不惜。

“吴宇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认为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什么话也不必说的,把真心拿出来就是。我相信就只有他做得到!”许冠文如是说。

一九七五年,恒生银行解款车被劫,损失七百万。

大毒枭吴锡豪(跛豪)因贩毒被判入狱三十年。

英女王伉俪访港。

全世界最大的海水化淡厂建成。

地下铁路动工。

 那时候,吴宇森在嘉禾的导演生涯,也正式“动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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