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方面并未全力维护美元的声誉。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Henry Paulson)一再重申,政府将履行其长期以来“强势美元”的承诺,可他又说市场力量将决定货币的价值,此言便削弱了这一承诺。因为市场的决定是,美元将会下跌,且跌幅巨大。出于对美国次贷危机、经济滞缓、债务膨胀的恐惧,临近年末,交易商好几次将欧元对美元的汇率推至历史新高,而加拿大元对美元汇率更是急速窜升至19世纪以来的最高水平。
媒体也跟着煽风点火。许多记者转而请一些公众文化人物来显示支持美元的呼声正在减弱,其方式有点搞笑。他们提到一则报道说,巴西超级名模吉赛尔·邦辰(Gisele Bundchen)要求以欧元而非美元付酬,还讲到说唱歌手杰伊·Z(Jay·Z)在其录影带中耀武扬威地扇动着一沓500欧元的纸币。不必介意吉赛尔后来否认了这一说法;尽管杰伊·Z的举动不太容易让人与货币预测联系起来,你也不必介意他挥舞那些大面值钞票可能只不过是因为录影带本身的制作需要。这个时代急需一个清晰可见的彰显美元末日的信号,这两人出色地完成了使命。
但很多人并不明白,美元在外汇市场上的溃败并不意味着它作为世界最重要货币的地位已被颠覆。大学足球队的排名可能每周都要更新,只要经历一场惨败,排名第一的球队就可能被推下宝座。但货币市场并非如此,美元作为各国央行主要储备货币,其在国际贸易中的主导地位已然根深蒂固,即使美元贬值,也并非一夜之间就可撼动。
正如本书中的一位评论员所说,货币行为更像是软件操作系统。如今我们大多数人使用的都是微软窗口(Microsoft Windows);或许,你发现还有更好的操作系统。而当所有人使用的都是同一系统时,无论是哪个,其明显的优点就是交流方便。因此,除非我们所有的朋友和合作伙伴都换成同一种性能更优的新系统;否则,就你一人更换根本没有任何益处。
这就是说,有朝一日,很可能大多数电脑用户都会换成另一种操作系统;而有一天,美元也终将舍弃其核心地位。如果外国债权人意识到要重新考虑他们对美国的贷款,那么清算的日子将比专家预料的来得还要快。
但美元也不会坐以待毙。美元的核心地位正面临被剥夺的危险,这一核心地位已让美国受益匪浅,美国政府将采取非常措施来阻止危机的发生。其他国家也会大力配合,因为他们也害怕自己手中持有的大量美元发生价值崩溃。或许杰伊Z会出一部新录影带,那时他欣喜地在手中挥动着的,将是一沓有着本杰明头像的老版美元钞票。
这本书在写作之时,美元的日交易量已萎缩,人们对其国际地位的忧虑正在加剧,这成了自1971年结束金本位以来,该货币最为困难的时期。但我们没有理由怀疑,美元将摆脱当前的危机,它只不过是需要面对其未来在全球地位的下降。迟早,大多数人会意识到,即便美元已不像当初那么强大,但看上去总比其他任何一种替代货币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