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当时去参加投标的飞机上,言若海恰巧坐在她旁边。长途飞机总是容易让人劳顿,她仿佛听见他说了句:“如果我告诉大家,这次我们只是陪跑,你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朱小北迷糊之间,听得也不太真切,即使真的听到了也不知如何作答,那一个多月夜以继日地开会,准备资料,写标书,难道都是假的么?
后来,她的阿拉伯语也不过是在住酒店,出机场的时候派上点用场。回来的飞机上,大家不复来时那么鲜活,好像被拖上了浅滩的鱼,无精打采,沮丧得无以复加。
言若海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嘴角抿得死死的。快要下飞机的时候,他跟朱小北说,“把你上次说的展会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
其实事后想来,言若海明明知道这是一场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的仗,却举全公司之力在做这样一件无望的事情。就好像隐匿在幕后的导演,明明知道故事的结局,偏偏要让参与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直到后来,朱小北也站在会议室中间的位置,独立领导着一群同事开拓市场的时候,她也会跟下面的人说,“想必大家都听过那个卖鞋子的故事,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而这样的激励远没有当初言若海的身体力行来得深刻。
朱小北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当初的自己也遭遇着今天这样的情景,同样是变不可能为可能,感受早已天壤之别。她再也不会傻傻地冲动,盲目地崇拜,更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感到激动兴奋。不管最后收购成功与否,与她而言好像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然而,从单纯到冷漠,又需要怎样的疲惫?
最后他们商讨出来的结果是由舒允文负责这次舍尔法的收购,而何维彬担任他的副手。这个消息是何维彬告诉朱小北。
朱小北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吃惊,当然也看见了何维彬脸上的失落与黯然。“没想到还当了太子伴读。”他自嘲。
朱小北拍了拍何维彬的肩膀,“那这次你会跟我们一起回国么?”
何维彬摇了摇头,“恐怕不行,方案一定,这边的工作就马上要开始了。舒总交代的就是要快。希望三个月之内结束这件事情吧!”
朱小北暗自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次不用跟舒允文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