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正见到舒允文之前,她就已经听说了他的很多事情。舒家的独子,初中毕业就被送出国,听说背着舒弭选修了艺术类的专业,老爷子气得半死,非要他回国。回国后的八卦就更多了,听说一回来就买了辆兰博基尼,除了偶尔能去赛道上开开,基本上就是个摆设,只有一次他开着这辆跑车到公司门口,不识货的员工惊叹:好漂亮的车啊!我能坐坐么?他就载着这位同事绕着厂子开了一周,像是个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新玩具。还有更离奇的就是他对那些露水姻缘的女朋友们出手特别的慷慨,动辄就送房子和车钥匙,而且生冷不忌,舒老爷的高血压一半也是因为他吧?这些一掷千金的故事听多了,朱小北心底就自动把舒允文划分到2B的行列,时不时地还会同情一下舒弭,自己白手起家的江山,偏生出个了豪门逆子。
因为有了这些传闻的铺陈,所以朱小北第一次在办公室看见舒允文的时候,举手投足间就少了些尊重,多了些梳离和客套,背地里也少不了使唤。“叫舒允文把这份档案整理好,明天交给我。”“舒允文怎么没来开会?跟他说如果不想来开会,以后都不用来了。”不假辞色的同时,也让周围的同事背地里竖着大拇指,这女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那时候她也常常跟言若海抱怨,怎么会把舒允文分到她的部门,言若海只是笑笑,还劝她不要对舒允文那么严苛。
后来一回想,朱小北才觉得后悔。像舒允文这么顺遂的一生,从来看到的都是青眼,哪里见识过真的有人给他拿脸子的?反而激起了他的好奇,一天到晚都在朱小北面前晃,想看清楚这女子到底是怎么了?妄图征服,也是一种嗔念。
其实朱小北只猜对了一半,一开始或许是这样的,舒允文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女子到底存了什么心思。只是后来故事才渐渐变了味,走了样。舒允文也记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他印象里那个刁钻刻薄的女上司突然让他觉得有些心疼。
心疼真是个危险的字眼。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很讨厌你。”
“你说过了。”
露台的风有些凉,仿佛刚才那个炽烈的吻并不存在,舒允文从背后抱着朱小北,看着远处闪烁的灯火,连声音都变得有些飘渺起来。
“那年拓展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跟我睡一个帐篷?”
朱小北想了想,“那你为什么要拉着我跑完最后五公里?”
如今想来,那次拓展训练,才算是两个人真正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