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冲破层层云雾的阻隔向上爬升,露出一片灿烂的红霞。
小雨和萧霖将在今日踏上归途,逸凡准备环湖旅行,我决定跟着他。尽管自篝火晚会到现在,他压根就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昨晚宾朗离别那个吻,令我震惊不已,他单纯认真的眼神,久久徘徊在心头。早餐时段,我从客栈老板打探得知,原来在篝火晚会互扣掌心以及之后的互换礼物,是摩梭男女彼此示爱的象征。
这样的解释,实在让我哭笑不得。无缘无故被吻了,却找不着理由发怒。也罢,这只能怪自己对风俗的误解。不就是被轻吻一下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记得有一次接待法国客户,离别时他还在我脸上落下一左一右两个吻呢,就当成外国人的礼节看待吧。我颇为阿Q地自我安慰。
宾朗说,要我在这里等他。不过是彼此的路人甲,萍水相逢,再见无期,又何需产生交集?然而,一想到他激动的眼神,心里却突然生出些内疚。罢了,就让一切走远吧。
码头旁,萧霖把行李安顿在后车厢,与逸凡握手言别后,随即钻进了那辆朴实的微型面包车内。小雨用余光撇了撇简逸凡,低声对我说了一句话,模样认真:“小艾,这么帅气多金的男人,你不要太认真。我担心……你会受伤。”
原来,我对他的感情已经流露得这般明显,连小雨也看出来了。她怕我受伤,大概在任何一个旁观者眼里,我都是处于绝对的弱势地位吧。他优雅高贵,我平凡渺小。这样的差距,实在让人绝望。可是,我却偏偏放不下手。
十年的等候与期盼,岂能说放就放?
有时候,我恨苏简。恨他那一瞬间的转身,恨他的消失不见。
有时候,我爱苏简。这个在我身边不离不弃陪伴了十年的男孩,给了我童年最大的温存与梦想,正是这份梦想,支撑我度过了又一个十年。
这种又恨又爱、幸福中渗透着绝望的感情,怎能那么容易放手?
我轻抱住小雨真诚地道:“谢谢你小雨,一路顺风!”
从拉萨的第一次相遇到现在,不知不觉间,这对小夫妻陪伴我在路上走了近一个月。看着他们的面包车越走越远,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这样的幸福,多么令人向往。
我转身望向逸凡,他早已扛着背包走向旅途,冰冷的背影包裹着一层拒人千里的冷漠。心,突然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