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的毒瘤(3)

漫漫跋涉的第一步就从沃顿商学院开学时名叫“沃顿欢迎你”的学前教育周正式开始了。聚会过后,我对这个学校的任何幻想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当你不得不同另外750名生气勃勃的商学院同学挤在一个大礼堂里开会时,那种佼佼者的优越感也瞬间消失了。轮到二年级师长向新生小弟弟们讲述每个人找工作时可能的遭遇时,耸人听闻的细节真让人耳不忍闻,现实经他们赤裸裸的揭露,已经体无完肤了。原来上商学院就为了在两年时间里,学会“勾引”招聘官员?!在此过程中,“沃顿商学院”的名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在那些面试考官情绪不错的时候令他们眼前一亮 这大概就是沃顿能为它的学生们提供的帮助了。一旦获得了面试的机会,就要全要靠自己的实力才能从众多同等优秀的商学院毕业生大军中脱颖而出。参加面试者就必须心甘情愿地穿着鞋底带有锋利楔子的高尔夫球鞋,踩着别人的肩膀向上爬,一直爬到自己希望 不,应该是必须达到的高处。什么友谊,全是胡扯!

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在那个礼堂里,并非每一位同学都已经有了这样深刻的认识!但客观地讲,所有同学中,不管是那些有所经历的个别份子,还是绝大多数的新生,对将要参加的游戏都还是“心知肚明”的。当然有些混蛋,明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但还是自投罗网,纯粹是为了在丰富自身的专业知识后,获取随即可得的物质享受。

这种现象绝不是沃顿独有的。实际上,350英里以北,人们更为踊跃投考的那所知名学府 哈佛商学院,也在上演着同样的一幕。在那750名西装革履的应试者中,有一个人对这其中的门道简直就是了如指掌。这位矮胖的前投资银行分析师 后来我们一起成为帝杰银行的投资银行助理,一起摸爬滚打,成了患难与共的好朋友 他就是特鲁珀。

我们彼此熟识后,特鲁珀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哈佛和沃顿所发生的的确是一模一样。在哈佛商学院,我也在学习着同样的“勾引”技巧。然而我有个优势:重返商学院前,我在基德尔-皮博迪公司担任过投资银行分析师的职务。其中的痛苦,彻夜不眠的夜晚,每周6天在办公室里吃那延迟很久的晚餐等,我都经历过。

我曾经发誓离投资银行远远的。这样就可以忘掉那每天16个小时的工作、顶头上司的咒骂、大学毕业以来增加的10磅体重,以及根本没有社交的生活。我很清楚,在投资银行,从初级职位开始做其实就是受压榨。对于22岁、从迪克镇来的、没人看得起的我来说,那里的工资的确很高,够我支付哈佛的学费了。在那里,我学会了闭着眼就可以分析公司财务状况的本领。坐在哈佛商学院的教室里时,我对自己说:永远不走回头路!绝不会!我发誓要找一份更有意义的工作,恢复对自我的良好感觉。总之,要找一份净化而非玷污自己灵魂的工作!

那么我为什么又重蹈覆辙了呢?问得好!刚开学的时候,我曾和好朋友丹尼在蒸汽浴室里讨论过这个问题。我们都在基德尔-皮博迪公司经受过两年的洗礼,现在又都在哈佛商学院学习。丹尼先问道。

“特鲁珀,你还会干银行业吗?”

“绝对不可能!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基德尔-皮博迪公司压榨的还不够嘛,该死的银行,我想干点别的。”

“干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做咨询什么的。”

“咨询?整天画图或解算矩阵吗?然后被派往密西西比州比洛克西那种鬼地方,为那里的加工厂咨询上两个月吗?还是省点力气吧!”

“也对,丹尼,你说的有道理。不干咨询,炒点抢手的基金什么的也行。”

“这还差不多,特鲁珀。今年汤姆·李招收两个人,科尔博格-克拉维斯-罗伯茨公司只招收一个人。虽然你很出色,但想得到上述工作,要么你爸爸或者你的朋友能帮忙,否则也是很困难的。”

“好吧,也许我会再次考虑银行的工作的。”

“什么?!特鲁珀,你是不是疯了?”

“那到什么地方我才能挣到那么多钱呢?不管怎样,权且拿它作为通往更好的事业之途中的垫脚石吧。以后我择业的思路应该会开阔一些,这有助于我成为最终的赢家。”

“上帝呀!我不懂了。”

“丹尼,我得走了,再在这里蒸,我就快熟了。”

我和丹尼最终还是参加了所有来校招人的投资银行的面试。面试开始前,我们两个就准备好了要不惜一切。我们已经深深地掉进了金钱、权势和生活保障等漩涡之中,随时准备出卖自己的灵魂。我和丹尼心中充满狐疑地迈进哈佛商学院,从这里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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