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恢复了落寞的神情,低声说道:“我也曾经遇到过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对我很好,很好,整天把我捧在手心里,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我在一旁点头,及时捧哏:“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变了,捧了别人在手心。”杨云说完又哭了。我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俩大嘴巴,这才多大会儿就把个女人弄哭了两次,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幸好这次她哭的时间短,不到一分钟就停了,笑着问道:“我是不是很烦人?经常哭。”
我点点头,“其实我才烦人,经常把你搞哭。”
“讨厌,你哪里把我搞哭了,我又不是为你哭。”
“对,对,是我自作多情。”我又抽自己一个嘴巴,瞧这张破嘴,真应该用针给缝上。
杨云奇怪地看了看四周,“我车里没有蚊子吧?”
我们重新回到酒吧,老钱一见我就嚷着罚酒,说我扔下哥几个跑去泡妞,该罚。其他几个人也不例外,一个一个挨着喝,喝到后面我就高了,再看舞池里那些疯狂摆动的人就觉得顺眼多了。期间我说了很多话,我都记不清楚,唯独老钱说的几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
老钱说:“男人,出来玩就得爽快,尤其是对女人。如果你喜欢一个女人,却不去上她,那就是在敷衍她,在骗她。什么是爱?爱就要做,没做就不是爱。”众人都知道他是在说醉话,唯独我听着这话不对劲,好像是在暗示我。去他的,我才不上当呢。我们从酒吧里出来,老钱说要去打牌,要不然去KTV,反正时间还早。
我一看表,这都十二点了,还说时间早。我连说不去了,可还是被他死拉硬拽地去了。到了酒店开了一个包房,他们说要斗地主,我说我不会,杨云就说她教我。然后杨云就坐在我后面,指点我打牌。两把下来我赢了六百块钱,我的酒一下子就醒了。要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为之发狂的,就数这钞票,奶奶的穷怕了。
打着打着我觉着不对劲,杨云已经整个贴了上来。我一边想着牌一边想着人。这可怎么办?要是被缠上了可就死定了,被我老婆知道我就万劫不复。不行,不行,一定要稳住,绝对不能动心。打了一个多小时我赢了不少钱,反正他们只会输,我心里明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就说困了,再赢下去估计人家要跟我翻脸。
老钱让我直接睡在这,明早用车送我回去。我想想也行,反正这屋子里四个男人,我还怕她一个杨云?没想到老钱又开了一间房,回来对我说:“刚才被你赢了他们不甘心,想从我这再赢回去,我们去那边继续开赌,你们在这边休息。”说完就走了。我一下子呆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傻愣愣地对杨云说道:“那,那,你在床上睡,我睡沙发。”杨云笑笑说行。
两人都躺下以后,我收到老钱发来的短信,是个笑话。一男一女两人住店,不巧店里只剩一间房,不过有两张床,于是两人只能委屈一晚。睡前女子警告男子,若是敢半夜偷上女子的床就是禽兽,结果一个晚上男子都不敢乱动,翌日清早男子被那女子掌掴,女子愤然骂道:“看你一个大男人,竟连禽兽都不如。”我当然明白他的暗示。话说回来,一个离婚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孤男寡女,你要说晚上不发生些什么,谁信?我一个榆木疙瘩都不会信!
我躺在沙发上,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上,还是不上?仿佛一个头上生角的魔鬼从脑中跳出来,朝我骂道:“李开,你个伪君子,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要不是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会和她喝酒?还让她紧紧地贴在你背上?你还假惺惺地装纯,分开睡?你就是个伪君子!过了半个小时,别人还以为你是在安安稳稳地睡觉吗?我呸!换了你,你信吗?”
我猛一睁眼,那个魔鬼就跑了。眼前一抹黑,也不是全黑,至少我能看见屋里的各类东西,有饮水机、电视、茶几、床头柜、床和床上的一个女人。我喉咙里咕咚一声,我猜是酒精开始起作用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酒后乱性?我慢慢站起来,眼睛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就像准备出猎的狼。
床上,杨云安静地躺着,她胸口慢慢起伏,脸上笼着晶莹的雾光。我心里一个声音催促道:去吧,她不会反抗的,老婆不会知道,就这一次。我慢慢伸出手,还有半尺就能触摸到她,可我该把手放在哪呢?放在她的脸上,或者胸口,还是放在她的大腿上?
6、
“你看,这个耳环那么大,带着多重呀……你看这项链那么细,又那么亮,被人一拉就断了……这个戒指好夸张,那么粗,好丑哦!……嗯?什么?那是扳指?骚瑞骚瑞……”
老婆终于忍受不了我那白痴般的土鳖行为,准备拂袖而去,走到中间柜台时她忽然眼睛一亮。在五盏水晶灯的映照下,一颗晶莹剔透的钻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那种高傲,那种神气,无时无刻不在召唤着欣赏它的人快点到来。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老婆慢慢地靠了过去,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它。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老婆缓缓抬起头来,美滋滋地对我道:“好美呀,我已经把它记在了心里,等以后有了钱,我就来买。”
我鼻子一哼,“你也不看看那多少钱。”老婆嘴巴一撅,“不就一万三嘛,难道你连一万三都舍不得?”我咧咧嘴,“一万三啊,买包子的话够我吃十年的。”
老婆气得一跺脚,扭头就往外走,这时销售小姐喊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苏婷小姐吗?”老婆一愣,诧异地说道:“是啊,我是苏婷,你认识我?”销售小姐朝我一笑,伸手拿出那枚钻戒,微笑着说道:“苏小姐,是这样子的,下午有位男士过来定做了一只钻戒,要求我们刻上你的名字,现在已经雕刻完毕,请你验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