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有太多人议论这个人的后期的怪异与不端,想想惟有他自己才能永远面对一身松弛而坍塌的肉体。这就像外星人的装备套在了一个有呼有吸的人类一员的身上,流行文化的帝国大厦无法轰然倒下,也需在面具后面抽走光芒。他制造了把儿子举出窗外的神经质行为,他也让孩子们戴着口罩,戴着眼套走进一个带有各种“细菌”的世界,他即使想与世隔绝,也无法隔绝他存在的影子。
迈克尔·杰克逊的打扮,还有他那尖利的嗓音,无不都在隐喻对性别以及人性的重塑。至于,他那著名的太空舞也是从《星球大战》到《ET外星人》,再到《回到未来》的升空体验的综合。这个一辈子喜欢彼得·潘的伟大艺人终究没有离开他的加州“梦幻岛”私人宫殿。
不知道那么多被迈克尔·杰克逊征服了的歌迷中,有多少人真正明白:迈克尔·杰克逊是最不适合成为聚光灯下的宠物的。他的童年更多地被残暴的父亲所统治,而那种出人头地的少年梦想是以鞭打和母爱的隐退为基础的。在日后迈克尔·杰克逊最爱交往和心仪的女艺人中,往往都是年长的,从戴安娜·罗斯到凯瑟琳·赫本,再到伊丽莎白·泰勒,她们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也给了他儿时缺憾的弥补。我们也确信,那个曾经雷厉风驰一般的“怪物”把自己包裹得很深,他是身体的影子,却是灵魂的好奇者,而他的内心感受其实并没有倾诉的地方。在音乐领域,他扮演了机器人时代的英雄,也担当了物质挥霍时代的骄子,但在爱的领域,他只有失落与失败。如果说,一个人的坚强体现在他的始终如一,那么迈克尔·杰克逊的生命音符的确是强大的。他只是把注意力从异性的身上更多地转向孩子们,他知道,他可以和他们玩没有欺骗的游戏,可以和他们一起对未来世界充满好奇。他是孩子们的小飞侠。
迈克尔·杰克逊坦言,他曾对自己的脸充满自卑。上帝就是这样压迫着任何一个试图寻找完美的人的,一个世纪出一个的音乐天才,却有一副虚弱到绝望的身体,他在皮肤上唱起了一段月光曲,他也在墨镜的后面流淌出一条河。当青春年华不再是镜子里的常客,他身后那些不友好的镜头开始描摹他,把他形容为黑暗里的妖魔。
这个在2001年或者2009年漫游过太空的地球人,在听到卢卡斯的女儿学会说的第一个词是——迈克尔·杰克逊时,激动得飞了起来。我终于明白,这个声音里有飞翔感的男人为
什么颤栗的理由了,无论是超速的宣泄,还是委婉的抒情,他生命的根不在地下。在深夜的镜子里,他那张脸一定美到不存在。上帝只让他一个人去接近这份真实,就像他喜欢的美国诗人罗伯特·弗洛斯特的那句诗句:“从一片叶子可以看到整个世界吗?”是的,从一片爱的叶子,我们看到了整个西方流行世界的飘零。
2009年6月26日于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