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萨拉,比起塞琳娜的上帝观念,我更倾向于你的上帝观念,但是这里还存在一点小小的疑惑。如果上帝真是以你所想的方式全在的话,那么你、我、这桌子、这杯卡布奇诺和木星所有的卫星都是上帝的一部分。”
“非常正确,那么你的问题在哪里呢?”
“很好,我的问题,萨拉,就是我并不是一张桌子。我有腿但却不是桌子腿。并且我也不是卫星,我也不是一个星系。当我移动时,世界并不移动。我要喝我的卡布奇诺,但它不可能是我——至少暂时来说。”
“没人说你是一杯卡布奇诺,本,虽然我承认,这一观点确实很迷人:如果你是一杯卡布奇诺,我们可以点你并给你加个盖子。你,塞琳娜,一杯卡布奇诺,木星的所有卫星,都是一个伟大的完整体的一部分:自有唯一上帝之时起,就都是唯一上帝的一部分。大象的躯干和大象的耳朵都是这大象的一部分,这并不代表将它的躯干变成了一只耳朵。”
本继续努力着:“萨拉,我仍然未能完全领悟这个关于唯一上帝的观念。特别是,我并不明白它是如何拉近你和你的上帝信仰之间的任何距离的。假设我同意你,那么所有一切都是一个更为巨大的完整体的一部分。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应该把那个更为巨大的完整体设想成上帝。好,所有一切都以某种令人惊奇的方式联系起来。为什么假设所有一切的总体就是上帝?唯一上帝就是存在的所有一切。很好,太酷了。我环顾四周,看见塞琳娜、桌子、太阳、一杯卡布奇诺,对我而言,其中没有一个像是上帝。我并不是存心冒犯,然而,你们当中也没有一个像是上帝的一部分。”
“哦,本,你仍然在找某样你可以贴上上帝标签的东西。某人正坐在天国的宝座上,或者某人正行走于水上,或者一只巨大的手指在墙上书写着神秘的信息。一个你可以将他分离出来,在地图上指出,放进清晰、明确的范畴中的上帝。但你已经意识到这种上帝观念的缺陷:他缺乏全在性。且不提这样一个事实,即这将会走向塞琳娜所力求解决的问题:恶的问题,即如何协调大量的苦难和全能、全善的上帝之间的矛盾的问题。上帝不仅仅是唯一——虽然将整个宇宙仅仅说成是任何事物听起来都有点滑稽。万事万物都在变化、运动、演进。但这并不是达尔文的进化论,通过自然选择实现进化,那只是对环境压力的简单回应和适应生存的任何方式——生存,而不是发展。这种上帝观念包含漫长的发展,但这种发展逐渐进行,指向美好的末世,是智慧的终极。这并不是连续的发展,也存在一些倒退现象。在整个宇宙时间里,一种倒退可能持续一个或两个世纪。尽管如此,这是一个漫长的、缓慢的、总体的发展过程。在这一点上,它与达尔文进化论是一致的:这是一个非常缓慢且非常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