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意外与爱情(10)

樵夫绝望地仰首望天,高喊一声:“师君赐福!”转身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靖安司接到这一事件的报告是在当天晚上。负责初审情报的人本来认为这只不过是一起普通的走私潜逃案,打算直接送档。后来裴绪无意中看到,就将这件事说给了荀诩。荀诩听到青龙卫所这个名字,觉得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因为军器诸坊的总务就在那附近。他本人正在为柳萤与筹备工匠体检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于是就指派阿社那前去调查。

阿社那本想继续跟着高堂秉看热闹,忽然被抽调来做这样的工作,心中有些不愿意。不过命令就是命令,于是他连夜赶往青龙卫所。

当日入夜后的青龙卫所与往常不同,卫所门外挂起了两盏灯笼,而巡吏长则站在门口焦急地眺望着南郑方向的大路。巡吏长是个谨慎的老官僚,他急切盼望着靖安司的调查人员到来,到时候那个麻烦的樵夫就可以交给他们,自己就不必负责什么了。

很快,黑夜中传来一阵马蹄声,巡吏长松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襟,走下台阶拱手相迎。等到阿社那走近,巡吏长才注意到这个靖安司的“道士”居然是个南蛮人,不禁投出一束疑惑的目光。

“你觉得我像是南蛮人吗?”阿社那故意问道。

“啊……”巡吏长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放心好了,我不会浑身散发出瘴气,因为季节还没到呢。”阿社那觉察到了巡吏长的心思,于是开了个玩笑。后者把这误读为一种愤怒,吓得摆了摆手,连连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阿社那吓唬完巡吏长,径直进了卫所。卫所大堂中有七八名巡吏,他们是今日参与追捕行动的人。他们被告知在靖安司的人抵达之前都不能离开,于是只好饥肠辘辘地耐心等候着。阿社那心里很同情这些基层人员,于是省略掉了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时检查犯人的时候你们谁在场,我希望听到亲临者的描述。”

那一老一小两名巡吏站出来,把整个事情经过讲了一遍。阿社那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问道:

“他的身份清楚了吗?”

“他是辽阳县里的一个农民,叫于程,本地民籍,至少名刺上是这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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