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牺牲与阴谋(5)

“那里一点人烟也没有?”

“也不能说没有吧。那山沟底部是块挺大的平地,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顶帐子搁在那里,有不少人在打地基、垒石墙,好像是要建个营地似的。”

陈恭从魏亮手里接过铜勺,亲自给孙令舀了一勺热酒,继续问:“那你看清楚那营地里有什么没有?”

“咳!提到这个我就有气,那些家伙根本目中无人。他们让我们把木材送到山沟的道口,然后就不让我们往前走了,换另外一批人把木材和铁锭都运进去。”

“还有铁锭?”

“对啊,和我一起到的还有一队运送铁锭的车队,从关内送过来的,大约有二三十辆。不光是他们,还有运石灰的、运薪草的、运煤石的,在山沟口摆了一大片……”孙令连续喝了几大杯,口齿有些不清了,“我那时候忽然要小解,心想我堂堂一个孝廉,岂能被别人看到这么不雅的事,于是就跑去很远的山坡凹地。这才无意中看到了营地里的东西。”

“那营地里面有些什么?”魏亮插了一句嘴。

“不知道,除了帐子我光看见一排排的土窑子,跟坟包似的真不吉利。”

“得,得,好歹您都回来了,多喝一杯。那些人哪,就让他们在山沟里呆着吧。”

“就是,哦,对了,那个军官还让我保密,你们可别说……说出去啊……”

于是孙令与魏亮两个人又开始推杯换盏起来,陈恭只是象征性地与他们喝了几杯,脑子却在飞快地转动着。从刚才孙令的话里分析,很明显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手工作坊。既然从关内运来这么多的铁锭,而且又处于郭淮的直接管理下,这个作坊毫无疑问是用来生产军器的。那些所谓的“土窑子”极有可能就是指冶铁用的炉子。

问题是,魏军在这个时候设立这么一个大规模的军器作坊,而且还要保密,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陈恭一边想着,一边啜着酒。他本来酒量也不大,这么几杯酒下肚脑子就有些晕了。这时候天色已晚,陈恭想起身把窗子关上,一起身不小心将悬在腰间的佩囊掉在了案几底下。他暗骂自己不小心,俯下身子去摸,案几很矮,底部距离地面并不高,所以摸起来格外费劲。摸了好半天,手才碰到佩囊的穗子,再一抬,手磕到了案几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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