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巧遇(2)

廉剑辉听了印宝景鉴处长的一番剖肝沥胆的肺腑之言后,深感愧疚。他不无遗憾地说道:“是我把事情看得简单了些——不好意思,有负重托!”

印宝鉴笑道:“这倒谈不上。只是你来的时间短,掌握的情况少,有些事情本该早些告诉你,我不说你也明白。有个相互了解的过程。”

廉剑辉说:“我明白了,这是组织与干部之间相互的关系,也是机关工作的基础,感谢印处长相信我,给我介绍了厉润萑有关的重要社会关系,我会审慎地对待的。有了印处长指明的这些关节点,我会少走不少弯路的。”

印宝鉴:“有信心就好!但是就厉润萑问题,也还是不够的,刚才所说的也只是一部分。群众所反映的很多,没证没据的,我们不予重视,也从不过问。但是那些有鼻子有眼的,虽没有揭发出来,而群众却公认的,我不妨说出来供你在实践工作中考察和了解。这里既有群众之间的有影响的问题,也有个别处级、厅级干部的问题,这都是我们人事、纪检部门,应该做到心中有数而绝不能忽略的事情,也不能随意外传的……”

廉剑辉:“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吧,我以军人的人格和共产党员的党性做保?证!”

印宝鉴:“如此说来,我应该相信你——如果出现意外,我们只好共同负责?了!”

廉剑辉:“从工作出发,以人格和党性担保,一切请放心!”

“廉纪检员,我跟你说,我们一个省厅级机关,从整体来说是好的,但是从局部来看问题是不少的!这中间,除裙带关系外,部分人的金钱至上,拜金观念,极端个人主义的表现是相当严重的。请注意,这里我再强调一下,是‘局部’这里有个质和量的界限。说其严重是指其手段之恶劣,已经达到了不择手段之地步。权、钱、色的交换,出卖肉体乃至灵魂……这种人的一切都是不计后果的!他们人数少,影响坏!破坏机关作风,影响社会风气,久而久之,后果是严重的……”

廉剑辉:“概括起来,可以这样说。”

印宝鉴:“我不仅是理论上的概括,我是有事实依据的。就拿厉润萑来说吧,他依仗着所谓的后台,靠着他的几个部下自吹自擂烘托起来的所谓的‘高干子弟’的光环,互相吹捧、坑、蒙、拐、骗……甚至影响到自己的子女,跟着受累。厉润萑的儿子,吸白粉,跟一些社会渣子混在一起。已经被公安局抓过两次,他都用钱捞了出来。吸白粉的流毒却已在厅里干部子女中形成毒害。某副处长的儿子与厉润萑的儿子混在一起吸白粉上瘾。回家向他妈要钱,他妈不给,儿子打断了他妈的肋骨,后只好送戒毒所强制戒毒去了。”

廉剑辉:“怎么会是这样子?实在可恶!”

印宝鉴习以为常地说:“这没什么奇怪的。习惯了,见怪不怪了,想想就明白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呀。咱们权欲农副厅长,出了一趟国回来,就和老婆离了婚。儿子闲在家里没事干,大小伙子出来进去没脸面。跟人去闯深圳经商不成,却染上了性病,跑回来,家属院大人孩子都躲着他,至今连个媳妇都找不上,权副厅长置若罔闻。”

廉剑辉摇摇头说道:“就这么个状况,权副厅长在厅里还能混得下去吗?”

“哎,这你还别说,他活得滋润着哪……”印宝鉴认真地回答。

“这却又为何?”廉剑辉一时还无法理解,两眼直直地盯着印宝鉴问道。

“这还不明白,有后台呀……”印宝鉴毫不隐讳地说,“省委分管农口的李副书记对权欲农副厅长可是欣赏有加啊……这事说来也很蹊跷。权欲农原来是市上的一个秘书长。一次他参加省里农牧系统会议,认识了我们农牧厅的钱金荣副厅长。会议结束时钱金荣副厅长和李副书记交谈,甚为亲热,权欲农主动上去打招呼,再加上钱金荣的介绍,从此权欲农便算认识了李副书记。此后一年四时八节,权欲农将农副产品鸡、鱼、肉、蛋源源不断地送到李副书记的府上去‘品尝’。权欲农第二年便调到了农牧厅来任副厅长。权欲农一坐上农牧厅副厅长的宝座后,便开始施展他惯用的伎俩,请客、送礼走后门,拉帮结派,很快便拉起了一帮子人,在农牧厅上下分管业务系统,居然自成体系,有时厅长说话竟然不灵了!必须权副厅长点头才算数。厅里群众口风中,不知从何时起,竟然流传着厅长、党组书记白政清;副厅长、兼党组副书记钱金荣;副厅长、兼党组成员权欲农是‘三套马车’的说法。”

廉剑辉正义凛然地说了一句:“这么嚣张!几条泥鳅也要掀起大浪!”

印宝鉴叹道:“是啊,不可小瞧啊。就在你的身边,廖一昌、司马须,正在梦想兴风作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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