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管另外一位女孩叫“元帅”。元帅介乎我与莎莎之间的年龄,到底成熟了许多,甚或已经在外漂泊了很多时日。在驴窝小住的这些天,她其实只是在等待尼泊尔方面的签证,一旦签证到手她就将去往异国他乡与心上人相会,所以在我们面前,她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对于漂泊一族,拉萨是个理想的停靠之地。拉萨河边的仙足岛就是拉漂们酷爱聚居的地方,当然还有散布于大街小巷的青年旅社,以及像乐途驴窝一样的家庭式旅馆。只要稍有生存的法门,你就不会感到太多生活的压力,宗教的氛围让这座现代化的城市保持着悠缓的节奏和恬淡的态度。
大概因为缺氧,睡眠总是很漫长。大家都习惯在中午12点以后才慵懒地爬起来,深吸几口气,唤醒迷糊的大脑,解决饥饱,然后开始考虑如何度过午后时光。闲来无事,我决定跟着擅长交际的舟舟,看看他在拉萨如何“生活”。
必不可少的,每天下午3点来到大昭寺门前——这是“拉漂集散地”,像自选市场,你总能在这里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为共同的晚餐和夜生活找到出路。其时,唐蕃会盟碑的土墙根下已经坐满红男绿女。他们来自全国各地,最初都是来旅游的,后来有些人忘记了回家,做起了拉漂一族,天天来这里报到。不为信仰,坐在这个墙根只是在打望,发呆也行,或许在等待,等待一个属于自己生命历程必须发生的故事。由于他们的存在,就吸引了一批又一批初来乍到的男男女女,这些人当中有的受其“浪漫、惬意、自由之氛围”的影响,逐渐地也加入到其中,成为新的拉漂,生生不息地补充着新鲜血液,使得唐蕃会盟碑的土墙根下总会有人在那里坐着。终于有一天,一个单车进藏的小伙子在众人的怂恿下,忸怩作态地想要像信徒们那样对着大昭寺磕长头。他脱去鞋袜,赤脚踏上阳光下被磨蹭到光亮耀眼的石板,然后出乎意料地蹦起来,用略带娘娘腔的声音尖叫道:“哎呀!好烫!”那一刻,我终于无法忍受,就此告别了这个有趣的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