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尘世的边界,在拉萨以西,世界屋脊的屋脊。
重返拉萨
8月23日。花了300元钱跟勘测队一起搭乘越野车重返狮泉河。
返回狮泉河要经过扎达沟,然后在那木如检查站附近回到G219。到底要不要骑车出来?事实证明,搭车实乃明智之举——所谓的路不过是土林和山脉间的一条季节性河床,因为下过雨,路面尽是厚厚的烂泥,越野车走过都得小心翼翼。这条路长达180公里,除了烂泥河床,还有两座海拔5000多米的达坂,途中只有一处茶馆可借宿。勘测队的小卢就曾说过,他们从这条路进来时真真切切地遭遇了灰狼,在此地露营实在危机重重。
在狮泉河焦急地呆了3天终于等到开往日喀则的班车。车行至霍尔已是夜色茫茫,之后在公珠错湖区,一只野兽从车头灯的光影里闪过,让我回想起与藏族老乡共度的那个狗吠狼嚎的夜晚。夜渐渐迷糊,车灯在沉沉的黑幕中显得局促而压抑。
清晨醒来,老爷车正在翻越突击拉山——貌不惊人的一座山却如山中百慕大。在这里我第一次尝到爆胎的滋味,而此刻,眼看就要下到山脚,客车底盘却被路面的大坑撞裂了机油管道。此后,一路走一路向过往车辆讨要机油。后来在拉藏乡一公里之外又被路面的石头撞断了某个金属部件,老爷车彻底报废。大家只好被迫等待救援。
也许天意要我在此逗留。中午在“四川小吃”再度遇见她,还碰到了拉藏乡边防检查站的老乡兵小冷。小冷不多言语,在商店买了东西就离开了,几秒钟后又回到商店跟娟子要了一条玉溪,放在我面前,说:“一路上需要抽支烟解闷。”对他突如其来的馈赠,我感到无所适从,车上下来的乘客都盯着我俩。军人的执拗我拒绝不过,只得收下。娟子站在“厨房”门口紧闭着嘴唇,得意地笑着。
日薄黄昏,正在车上打盹,娟子气冲冲地来到车上,坐在我前面,跟司机聊天撒气,看来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车上的人都劝导着,她却冷不丁对我说:“带我走吧,骑着单车去流浪!”一时令我语塞。我很想告诉她,浪迹天涯不是她想像的那样浪漫,能够选择单车浪迹天涯的,也许是勇士,是诗人,但无论如何算不得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