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灵魂起舞的地方(28)

约莫走了一个钟头,来到一片经幡飘扬之地,前方一座幽幽山谷,云雾缭绕,氤氲万千。一条淙淙溪流跳跃而来,公路在此也到了尽头。山坡上到处是刻画着六字真言的牦牛头骨和玛尼石。峡谷两侧的高山光怪陆离,刚开始还是水平的片层岩结构,到后来干脆由巨大的单一岩体构成,让我突然想到用一个英语单词“mighty”来形容。岩壁上偶尔有细细的飞流直下,褐色的峭壁似有墨汁从天而降,这墨汁如何生成实在费解。

一个人行走在这神秘的山谷中,一切思绪都停顿。一只浑身红羽的小鸟出现在前方,跟绒布寺所见的那只红鸟一模一样,今朝在神山重逢,难道就是它么?是神鸟么?莫非千里迢迢追随我而来?又为何总是孤单出现?在这众神的居所,似乎一切都充满神的暗示——是的,在西藏,我总是不自觉地产生这样那样的联想,也只有身在西藏我才相信天地间一定有某些神奇的东西,只因你的到来而显现。

云雾笼罩着每一座山头,但我清楚神山就在右侧的峭壁后面,从方位判断应该已经到了神山北面。这时下起小雨,狂风吹得雨衣翻飞,偏偏还穿着鞋面有透气孔的骑行鞋,浑身冰冷。经过一个帐篷区,有藏族姑娘站在帐篷外招呼喝茶,我却问道:“有没有两女三男其中有个老外?”姑娘说他们已过去很久了。我于是决定继续赶路。

如果不是在这弥漫着神圣意念的地方,这样的凄风冷雨足以叫人意志崩溃。走过一段圆木小桥,山势开始爬升。虽然有两个月没步行过了,还背着十几斤的包,脚步并无丝毫的懈怠。雨悄悄停了,天空逐渐明亮,风云涌动,露出几块淡蓝色碎片。右方V字型山谷中一片白茫茫的冰川,冰雪自下而上在一条近乎水平线的高度嘎然而止。这颠倒的“雪线”之上是巨大的黑色峭壁,纵横分布着几道积雪的直线冰槽,经这些白色线条切割,岩壁上就形成规则的几何图形。峭壁向右延伸,云雾中冈仁波齐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而在那山脊上方,薄云之中,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淡淡的七彩祥云……

路向上延伸,山坡上凌乱地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砾石。终于赶上了那个组合,他们正朝右前方的山坳走去——脚下的路明明消失在左前方的山坳里,莫非有捷径?出于好奇,我跨过小溪,踩着松软的草甸奔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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