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灵魂起舞的地方(20)

帕羊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坐落在一片黄沙中,宛如美国西部牛仔影片中的荒凉小镇。这里只有两家超级简陋的歌厅和一张露天台球桌供娱乐。旅馆饭店不少,但都是破旧的泥巴建筑。风起时小镇就漫天尘埃,仿佛核爆炸后幸存的一点文明。

小镇唯一的石头建筑是一座四方形的神庙,外面围着一圈转经筒,其规模之小,显得有些唐突,但似乎却是帕羊的精神支柱所在。小镇最显眼的地方竖着一块木牌,写着“希夏邦马宾馆(热水洗澡前方300米)”——水!突然唤起我遥远的记忆,是啊,不知多少天没能洗澡了,似乎洗脸的日子也不多呢。

第二天午后我呆呆地坐在饭馆外的木头上看师傅们给大卡车换轮胎,他们所用的工具、所用的方法都仿佛上个世纪的事情。对面经营台球桌的饭店老板两口子又吵架了,女的从屋里抱了一捆球杆出来,狠狠地折断了几根,好像在责怪男人只知道打球,忽略了家里的正事儿,旁观的人劝解着,止息了这场纷争。我想,如果毁了那些球杆,不知这小镇的日子又会平添多少寂寞——在遥远的西藏西部,生活简单得令人抓狂。

傍晚起风了,沙尘之后下起冰雹。漫天乌云滚滚,徒留天边一道狭缝,缝隙里的蓝天、雪山和冰川被灰暗的天地映衬得无比明亮而清晰。

这些天来,总觉得越接近阿里天地间就越充满神奇的力量,任何天象的出现都近乎理所当然——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停留,你就会明白。

初见阿里

8月5日。帕羊以西,依旧是严重沙化的草原,标准的搓板路望不到尽头,路边草地上便道交织,可沙化的地面骑起来也不轻松。有点天苍苍,野茫茫的意境了。

突然,远方似有声响,在空旷荒凉之地,任何响动都会导致心跳加速。环顾四周,左侧草原上分明有移动的小点。记得娟子说过,如果运气好能在帕羊一带看到很多野生动物。我丢下单车,手持打狗棒和军刀,心里既有些害怕,又按捺不住猎奇的欲望,悄悄走向草原深处……天啊!那么多英姿飒爽的藏野驴!顺着它们奔跑的方向望去,一个数以百计的野驴群正相互追逐嬉戏!继续深入,镜头中忽然出现模糊的黑白斑点,从距离判断,其体型比藏野驴更为庞大!奈何镜头有限,无法看个真切。恐惧霎时蔓延开来——在西藏体态大过藏野驴的野生动物除了野牛和野牦牛还能是什么呢!早有所闻,野牦牛生性凶猛,脾气暴躁,即使远在数百米之外,一旦被它们发现只怕会性命难保。不敢久留,毕竟草原深处是野生动物的地盘,还是滚回属于我的领地吧——虽然只有十数米宽,可这个宽度足以让野生动物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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