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后,我们又继续漫步,发现小径上有鹿的粪便。我们坐下来安静地等待。一头白尾巴的雌鹿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我几乎可以碰到它。这么一头庞然大物是如何轻巧地穿过灌木丛而不发出一点儿声音的呢?它转动长脖子,向我看来,我第一次明白了“小鹿眼神”的含义。它有一双褐色的大眼睛,眼神深邃幽深,在它平静的注视下,我整个人仿佛要融化。它的大耳朵不停地转动,每一只都可以独立活动。一束光箭射在它血管丰富的耳朵上,顿时变成华美的粉色。它是我见过最美的生物,直到几秒后它的小鹿宝宝进入我的视野。天哪,这只甜蜜的小鹿宝宝简直让我的心都酥软了,美丽的小脸,纤细的鹿腿,毛茸茸的外表。我恨不得把它抱在我的臂弯里,保护它免受土狼、饥饿、猎人的袭击以及其他不幸的命运。谁忍心射杀这样一种美丽?接着,小鹿做了一件神奇的事:它先弯下前腿,再弯下后腿,沉到地面上……它,它消失了。它的白色斑点模仿了斑驳的阳光,所以前一秒钟还是一头小鹿,后一秒钟只看到灌木丛。
爷爷和我一动不动地坐了五分钟,然后收齐我们的东西继续前进。我们沿着河水走着,直到阴影越拉越长,我们穿过几英亩的灌木丛回家。在回家的路上,他又在荒野里发现了更神奇的东西,一个蜂鸟鸟巢,易碎而古老,比一个蛋壳还小。
“运气真好!”爷爷说,“真是宝贝,卡波妮娅。你这一辈子都未必能再见到另一个了。”
鸟巢是结构最复杂的东西,宛如我听到过的童话里的建筑。我几乎要脱口而出,不过还是憋了回去。科学家不这么说话的。
“我们怎么拿回家呢?”我说。我不太敢碰它。
“我们可以把它慢慢滑进瓶子里。在办公室我有个玻璃盒子尺寸正好。你可以把它放到你房里陈列起来。这件宝贝藏在抽屉里就糟蹋了。”
图书馆是我爷爷的领地,就算是我父母也很少去。桑金娜时不时去扫灰。爷爷通常都会上锁。不过,爷爷不知道的是,在大人们不在的时候,我的兄弟们有时会一个叠一个,攀着气窗进去。我的二哥萨姆?休斯敦曾经在里面看到一本马修?布雷迪拍摄的战地照片,他看得喘不过气来,跟我们描述被杀死的马躺在烂泥里,光脚的死人睁着眼凝视天空的场景。
我们五点回到了家。吉姆?鲍伊还有阿贾克斯跑出来迎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