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痛(1)

周一早上,明信照例先将欧其蓝送到区凝公司大楼门口,再驶向自己上班的公司烈风科技。欧其蓝目送明信的车消失,才慢吞吞地转身进去。

前台小姐林娜看见欧其蓝,兴致颇高地招手:“欧姐!欧姐!”

欧其蓝笑着走过去:“怎么,我才休了一个星期的年假,你就这么想我了?”

“是啊是啊,想得不得了!”下一刻,林娜就曝露了自己喊住欧其蓝的真实目的,“欧姐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公司的新总裁到了?叫高烨,帅呆了,而且还是未婚哦!”

欧其蓝依旧笑着说:“恭喜你呀,有机会做少奶奶了。”

林娜“咯咯”地笑:“咱们公司几个部门的白骨精们都已经蠢蠢欲动了,能轮得到我这个小喽啰才怪。欧姐你要是舍得把明大帅哥让出来,我支持你去追新总裁哦!”目光一瞥,忽然收敛笑容站直身体,恭敬地说,“高总早!”

欧其蓝身子一僵,终究还是转过身面对高烨,微笑点头示意,说:“高总早安。”

高烨依然戴着墨镜,嘴角弯着一个浅浅的弧,淡淡地点头:“早。”

没有人看得到墨镜下那双眸子里究竟是何颜色,也没有人看得到他的目光究竟曾经掠过谁的身上。他一副并不认识欧其蓝的模样,打过招呼之后就直接朝电梯走去,连多一秒的停留都没有。

欧其蓝不好再在前台逗留,对林娜笑了一下,也走向电梯。

电梯已经打开,高烨走进去,对在外面磨蹭的欧其蓝说:“明太太是在一楼工作吗?”

欧其蓝愣了一下,走进去按了楼层键,便站在高烨的身后电梯的一角,微微低着头看地面。

她没打算主动跟高烨说话,但他的想法似乎和她的不太一样:“明太太每天都这么早吗?”

欧其蓝依然低着头:“因为明信自己也要上班,所以要先早一些送我到公司。”

“看得出来明信对你很好,明太太真有福。”

高烨的嗓音淡定自若,听不出有丝毫的异样。但是,对于欧其蓝来说,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根尖细而锋利的针一样,在一下下用力地刺着她的心脏,无比地疼,她却不能喊出声来。她没有应声,任沉默在彼此之间滋生蔓延。

叮的声音响起,电梯门在五楼开启。欧其蓝绕过站在电梯正中的高烨身旁,低声说:“高总再见。”

高烨没有说话。欧其蓝咬着唇走出电梯,刚迈出一步,就听到一声似是极力压抑的呼唤:“蓝蓝……”

欧其蓝立时定步,倏然回首,却见高烨依然是淡漠的表情。她看不到他的眼睛,因此不能确定此时此刻的他是不是也在看着她。她甚至不敢确定,刚刚的那声呼唤究竟是真的发自于他,还是自己的幻听所致。只是,她自己的惊慌与怯怕,还有几分痛楚、几分眷恋,尽皆曝露在他的面前。

电梯门慢慢闭合。他的身体一动未动,面上亦未曾松动丝毫。她猛然转过头,不敢再看他。不管他是否看见,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到市场部的写字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虚弱地喘气,然后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直到有人伸手在她眼前招了一下:“欧美女,你发什么呆呢?是不是这一个星期你都在家睡大觉,所以睡傻了呀?”

欧其蓝抬头,看见郑立扬的笑脸,刚要说话,却听见郑立扬办公室的电话响了。郑立扬急忙紧了紧领带,将面上嘻笑换做严肃,大步走进办公室。

片刻后,欧其蓝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起,郑立扬说:“总裁办公室通告,半个小时之后出发去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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