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函低头接过,默默咬了一口,长睫却渐渐染上层薄雾之色,“他们在哪里?”
“雪池。”青乔垂下头。
“我去看看他们。”
“是。”青乔抬手自床边取下件狐裘披风,将她穿戴严实。
雪池里,池水冰冷彻骨,寒意凛洌,景致却甚为撩人。
风言、温语、何行、莫为四人,光溜溜地趴在池边,各据一方,神情看上去颇为惬意。
听得有脚步声响起,四人嘴角皆忍不住露出些微笑。
“婂婂,你一个人睡不着。”
“肯定是想我了。”
“今日该我陪婂婂睡,想你做甚?”
“婂婂,你不害羞,我们都没穿衣服。”
琼函没好气地自池边舀了块寒冰扔进池中,原本满腹感激之言,此时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四人冷得一哆嗦,嘴上却仍未空闲。
“那个二公子看上去倒是有情有意,比你那个驸马强。”
“现在已经不是驸马了。”
“可他娶了百里冰,就还是驸马。”
“可是二公子先知道婂婂中毒的。”
“司寇钰想娶百里冰,他又了解多少。”
琼函叹气,蹲在池边,一把揪住温语的耳朵,“他没想娶百里冰,不过是想查太傅的死因而已。”
“婂婂,你怎么不揪我!”另三个控诉的声音响起。
“婂婂,痛!”温语声音委屈神情却极其享受,半眯着眼睛指指另一边的耳朵,“这里也揪一下。”
琼函缩回手,嘴角扬起些无奈的笑意,“你们几个,叫我该如何报答才好。”
“婂婂,这话我听腻了。”
“婂婂,人家人都是你的。”
“婂婂,我都愿以身相许了。”
……
琼函眼睫溢上些湿意,轻声一叹。
以命养命,是缓解蚀月之毒的唯一办法。
当年,若不是师父千方百计寻来他们,她早已不在人世。
她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他们还有多久寿命。
但她却知道,她与他们,至死也不会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