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身在情常在(6)

终于,有人忍不住发出绝望的哀号。那些低泣声和喘息声让司徒涤音心乱如麻,她抬起头,抛开了所有的矜持,用力喊道:“念尘——”

伴随着她的呼喊,“咔”的一声,致命的移动突然间停止了。

片刻静默之后,被夹在两道石墙中连呼吸都很困难的众人,情不自禁的爆发出一声欢呼。随后便听到白念尘和姬如静的声音自屋顶传来:

“大家快点想办法上来,这个机括只是一时卡住,不久就会恢复。”

“这里另有通道,我们马上就能离开。”

这两句话听在惊魂初定的人们耳中犹如天籁。众人争先恐后的攀上石墙,不到一盏茶功夫,所有人都挤上了屋顶。

原来所谓的通道,只是一个被地下流水腐蚀掏空,又被地鼠之类的小动物逐渐打穿的泥洞。姬如静那把黄金白银打造的绥明枪已被插进石墙的轨道机关中,眼看是拿不回来了,因此眼前这个仅容一人的洞口,是白念尘用回风剑一点点挖出来的。

虽然在场每个人都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但此刻也不得不弯腰爬过这个逼仄狭窄的土洞。方才生死悬于一线的恐惧,早已消弭了他们心中的骄傲自矜。幸好这段路程并不算长,很快打头阵的白念尘就发现了土洞中有砖石垒砌的痕迹,大家一起清理了浮土之后,脚下竟是一处人工建造的地道穹顶。

搬开穹顶的砖块,下面是一条幽暗的地道。地面平整,两壁均有青砖封土,显然是人为砌筑。从大小方位来说,应该是方才那个和白念尘交手的西域大汉后来遁逃之处。

眼看着生机近在眼前,灰头土脸的少爷小姐们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天色渐暗,空气中潮湿闷热,更显蝉鸣之声嘈杂。远处的幽蓝天际,一场暴风雨正蓄势待发。

秦韶正半躺在榻上,沉闷的空气让他的呼吸有些凝滞,身体也十分沉重。其实他很想出去走走,只是不被允许。起先是洛云庭看着,现在又是钟展看着,让他甚感无趣。

钟展正在灯下翻阅白天才送到的密件,秦韶道:“要不我帮你?”

钟展头都未抬,道:“好好躺着休息吧,亚娜在熬药,一会儿就能喝了。”语声温柔,却没有拒绝的余地。

秦韶哼哼了一声:“我又不是缺胳膊断腿,整天躺着,没病也要生病了。”

“没病?”钟展终于抬起头来看他,“等你真的没病了,要去哪儿我都不拦你。”

秦韶知道要出门是没希望了,不由的叹了口气:“可我真不想像个傻瓜一样躺着。”

“如果花花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已经痊愈,一定会很高兴。就算是为了她也好……”

秦韶忍不住笑了:“说的是,我还得留着力气替你解释。这件事本是我的不是,倒连累了你。不过你这人看起来无所不能,哄女孩子的功夫却很不到家,有待改进。”

钟展听了也是一笑:“花花不需要哄,等她想明白就好了。”

秦韶沉默了半晌:“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没有。”钟展摇头,“虽然她和白念尘说会一路留下记号,但那些记号到了闹市街道就消失了,想必已为对方察觉。不过就这方面来看,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至少他们暂时不会对她不利。”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他依旧眉间紧蹙,看得出内心并不如表面镇定自若。

秦韶怎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只是自己心中也是一样的担心,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劝,只能随他一同沉默。

为了找出文先生,早已离开剑禹之都的钟展不惜动用了和七狱城主的三个约定。调用了善于追踪搜查的“索魂狱”弟子,寻找与文先生和苏闲花相关的蛛丝马迹。这两日陆续有零星消息传来,只是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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