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何时,那些两小无猜的岁月里,她的眼里都只有他一个!心里一种说不出的酸涨,让他的呼吸有些凝滞。
一
“……听说仳离珠是古时帝王镇尸所用,十分邪门。从魔域沙漠中的地下古城中找出之后,没过多久那队盗墓者就死的七七八八了……”
“此事我也听说过。之后数年这宝贝几经易手,听说拥有仳离珠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有消息说这珠子现在在西南蛮夷手里……”
“不对,我听说是在燮羽皇宫……”
“……”
云州最大的茶楼聚香居的包间雅室中,一群衣冠锦绣的少年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仳离珠”的来历和下落。自前一天金樽煮酒盛会结束之后,大家的目标又重新回到了剑圣所出的“寻宝”一题上。
在汇龙居留到最后一天的人都知道,剑圣那一剑是如何的摄人心魄。为了习得这样的剑技,少年们的血又沸腾起来。更何况如今已答出两题的程红笑受伤不能行动,众所周知,夕雾庭的毒若无相应的解药,就算能侥幸逃得性命,也至少要五六个月下不了床。仳离珠之争,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参与了。
众人越聊越高兴,司徒涤音看了一眼身旁的白念尘,低低问了一句:“念尘,你以为如何?”
白念尘一直低头沉思,听她突然问话,才敛神道:“什么如何?”
“仳离珠。”司徒涤音皱眉道,“念尘,你一直心不在焉的,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念尘怔了怔:“只是在想剑圣前辈的那一剑,举世无双,让人叹服。”
司徒涤音轻轻一笑:“所以我们才要去找仳离珠啊。”说罢靠近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昨日爹爹和我说过,他在北酉属地见过当地一个珠宝商人的手记,手记里提到了仳离珠——大约二十年前,这颗宝珠还在北酉藩王慕容氏的手里。”
白念尘看着她有所保留的目光,不禁问道:“为什么不说出来让大家知道?”
司徒涤音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傻了吗?告诉他们好让一群人又一起上路?”
白念尘轻轻的“唔”了一声,没有表示赞同也没表示反对——他从来不是一个慷慨无私的人,只是那一瞬间突然间想到了她——换做是她的话,一定会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自私自利,算什么英雄好汉?”
什么才是英雄好汉?
她身边的那些男子,沉稳如秦韶,温润如钟展,肆意如程红笑,算不算是英雄好汉?
那天从秦韶房间离开之后,他一个人想了很久。他开始想一些从前不会去想的事情。比如,司徒涤音如果不是逐云山庄的大小姐,他还会不会对她百依百顺?又比如,如果他早就知道苏闲花的身份,还会不会把她的倾慕拒之门外?再比如,他的心里,到底觉得谁更重要?
他的思考没有答案,因为他从来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那一刻,他开始觉得,自己也许很卑鄙。
小花也好,涤音也好,其实他觉得最重要的那个人,始终还是他自己。
司徒涤音正和他商量:“……三天后等我们的订婚宴完了就走。此去北酉属地至少也得十天,时间刻不容缓。这回我绝对不让勿语再跟着了,她现在整天就知道粘在苗若檀身边,年纪也不小了真是越来越没体统……”
白念尘听她说三天后就走,蓦然回神,脱口而出道:“不行,小花还没回来……”
刚说出口他就知道不妙,司徒涤音的脸果然沉了下来,冷笑道:“她回不回来与你何干?该操心的是九幽公子,再不然也还有秦二当家,何时轮到你了……”她突兀的停住了声音。眉美深锁,神色无措,却又偏偏不愿服输,把两片薄红的唇抿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