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摩,1985年 6(5)

“我也想这样啊。”她低下头去吻他那平滑而温暖的胸膛,“我也真的很想留下来。不过我想这样可能会让我父亲生气的,人们已经议论他不久又要为弗兰做同样的准备了。”

“贝拉撒鲜花的时候你正好把她给推到花丛上去了。”

“条件反射。”她再次笑了,站起来甩了甩头发,“今晚我想让爸爸能一直忙着。否则他一闲下来就免不了去想贝拉的洞房花烛夜,这对于他来说可确定不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很高兴你今天玩得这么开心。”

他站起来,以一种让她感觉很温暖的方式拥抱了她。“跟你一起的时候我都很高兴。”

她穿上衣服,补了一下妆。如果让家人看出来她是刚从一个男人的床上下来,那可是没什么好处的。走到门边,乔希又依依不舍地吻了她好几下。

“或许下个周日我们可以出去走走,去海滩或者什么地方。”他提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见吧。”她走了出去,却又转过身来把他拉到门口又深情地吻了一次。

她几乎是一路跳着舞走下楼梯的,慢慢地消失在温暖的夜色中。

博驱车驶进停车场的时候,她刚好把车子启动。

他刚刚把布雷德和卡米送到卡米那里。今天过得真不错,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得多,他想。他是喜欢曼蒂的。确实,曼蒂这样的女孩子让人没有办法不喜欢。她确实是一个喜欢拍照的讨厌鬼,不过却能让他开怀大笑,印象颇深。

“有机会我想欣赏一下你手上的那600万张照片。”当他们下车的时候,他冲着曼蒂喊。

“你不会错过的。我讨厌那些图片和那些镜头。让我很感激的是卡米一直在这方面催促我。我说话之前是完全没有思考的。”

“没关系。我也应该督促你的。我觉得,如果这一切原本是一场噩梦的话,我倒可以以此来要挟布雷德好几年了。现在我就不得不通过其他的方法来要挟布雷德了。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

“当然可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我已经把我的号码写在这上面了。要是你不跟我要的话,我原本还想把它栽赃给你呢。”

她双手紧抓住他的衬衣,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热情而绵长的吻。

“很好。”她满意地抿了抿双唇,“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人想介入的话,那只能使我们更加坚定。”

“生活中的风险是无处不在的。”他决定告诉她她的眉钉很是性感,“我能进来吗?”

“你说的这话太有诱惑力了。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到此为止。”她打开房门,“给我打电话吧。”

他把带有她号码的纸条放进口袋里,笑着向他的车走过去。

难得如此自由的夜晚,没有室友那嘈杂的音乐打扰,乔希得以坐下来写些东西。他觉得如果围绕这个婚礼编个短篇小说应该是蛮不错的。

脑海里关于这场婚礼的画面和形象是如此之多,他试图在它们混成一团或者是消失不见之前能够赶快记录下来。

虽然他很希望蕾娜能够留下来陪他,不过她的离开让他觉得也未必是坏事。毕竟这样他才能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才能静下心来想事情,做工作。

当他脑海里的草图大致描绘好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去开了门,侧着头问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是的。我就住在楼上,不知你是否听到。看,又来了。”

乔希本能地越过他的肩头顺着他那邻居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他的头突然爆炸一般地疼痛欲裂,眼睛里突然充满血丝。

他应声倒地,门在身后关上了。

不过是个骨瘦如柴的孩子。

他毫不费力地扭着他那恼人的小屁股进了卧室。那双方格的袜子留下了个记号,也许他们稍后能找到它。他就那样被放在地板上,看起来好像是从床上掉下来碰到了头。

要简单,要麻利。点上蜡烛,擦拭干净,放在那个白痴的嘴唇间,以防万一。把他的图片放在包裹上,放在火柴上,以防万一。把一只燃着的香烟放在床上,放在床单上,让它在那里焖烧。再盖上一些纸张――大学里面的那种纸张。留下一阵烟和一些火柴。

到厨房里找一些啤酒来。最好先喝点东西,然后等着火烧起来。

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得上看着一场火灾酝酿有意思了。权力是最大的毒品。

焖烧着的火,暗烧着的火,狡诈而又贪婪。那些建筑面对着那迸发出的第一缕火苗,静静地矗立着。

戴上手套,把那烟雾报警器的电池取下来。人们都那么粗心大意,又忘了给它装上。真该死。

孩子醒过来了。又再次被掴晕过去。

希望他再醒过来。来吧,你这个骨瘦如柴的杂种,再醒过来我就能多揍你几次了。

忍着点,小声点。看那些烟雾――致命般地性感和安静。烟雾使得他们感到晕眩。纸张也烧起来了,吐着火舌。

第一缕火苗就是第一股力量。听那火苗燃烧着,如同在窃窃私语;看那火苗蔓延着,如同在跳舞。

床单开始烧起来了。最好把那床单塞到屁眼儿里去。

好极了!看那火苗的颜色,金里透着红,透着黄。

看看这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吧:火光冲到了床上,还在沉睡中。烟雾笼罩了他,他试图冲到床下去,摔倒了,碰到了头。他冲出去的时候火包围了他。

床的温度急速上升。实在是太漂亮了,不是吗?再放些纸张过去把他的衬衫也烧着。对,就是这样!

继续,继续!这也真他妈太慢了。喝点啤酒冷静一下吧。谁能想到一个骨瘦如柴的杂种被烧成那个样子呢?地毯也开始着火了――谁让你买那种便宜货呢!

吐司,他就是那种傻乎乎的吐司,该死的吐司,散发着烤猪的味道。

最好还是走吧。真不想离开,不想错过这么精彩的场面。看到那些人被大火吞噬时挤作一团尖叫的场面真是有趣。

该是时候跟我们可怜的笨蛋乔说永别了。慢慢来,慢慢来。再检查一下大厅。该死的,不能再呆了,必须得走了。慢慢走吧,别急。不要回头看,没什么可担心的。

驱车离开。像每一个婊子养的遵纪守法的儿子一样严格遵守那些交通规则。

等人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肯定是都给烧焦了。

真是件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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