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摩,1985年 5(6)

“上周,我也是刚刚听说。”

“确实该出来了。”蕾娜没精打采地说道,“要不是他闲着没事打了狱警,他早就出来了。”

“我认为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他也不敢回到这儿来。他已经和周围小区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老婆还在纽约,跟她阿姨在一起。这个我查过了。那孩子也因为跟别人动手刚蹲完一段监狱。”

“我还记得帕斯特瑞里被带走那天的事。”蕾娜看向窗外,目光穿过街道。帕斯特瑞里原来的房子前的台阶上放着几盆天竺葵,而且窗帘是开着的。

“哪些事?”

“全部。我记得警察是怎么把帕斯特瑞里先生给带出去的,还戴着手铐。他老婆把脸埋在黄色的擦碗布上,还有一只鞋没系。我记得乔伊大喊着去追那辆车。我当时和父亲站在一起。我觉得一起看着那些场面强化了我和父亲之间的某种东西。这就是为什么在警察带走乔伊时他要我跟他一块看的原因。在他杀了那只可怜的狗以后。”

“你父亲是在为你给那段经历画上句号,自从那个小混蛋袭击你以后的那段日子。没有理由认为这事还没有结束。但是你和你家人还是得知道他出狱了。”

“我会告诉他们的。约翰,一会儿再说,一会儿再说,我们全家人都在家的时候我就会告诉他们。”

“好吧。”

蕾娜又向窗外望去,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埃克桑德尔来了。我一会儿就回来。”蕾娜离开桌子,飞快地向门口跑去,快速穿过马路,跑到弟弟怀里去了。

从很多方面来看,回家就像是要重新当一回小孩。家里的味道和声音一直没有改变,跟以前一样。妈妈一直用的家具清洁剂,那仿佛已经跟厨房融为一体的做饭时的香气,那用了很多年的放砧板的桌子,那不管埃克桑德尔在不在屋里都会传出来的音,还有那盥洗室的厕所要是把手没拧好的话就会不停地滴水。

要是有那么一个小时的时间电话没响就有些稀奇了。而且因为天气很好,窗户是开着的,因此可以听到马路上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也能听到停下脚步交谈的行人的声音。

不过蕾娜已经不是十岁了。她正交叉着腿坐在姐姐贝拉的床上,贝拉则在为晚上的外出刻意打扮,有些虚荣。

“就这些了。”贝拉像个专家似的,熟练地把眼影的颜色调好,“我不知道我怎么能在婚礼之前把事情都弄好。文斯说我太焦虑了,但是一切都必须完美。”

“一定会很完美的。你的裙子非常棒。”

“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贝拉向后甩了甩自己迷人的金发,“毕竟,我这辈子都在计划着这件事。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用那些旧的窗帘花边玩的新娘游戏吗?”

“你总是扮演新娘。”蕾娜说这个的时候笑了。

“现在,这已经不是幻想了。我知道爸爸因为我礼服的价格而生气。但是,新娘可是婚礼那天的招牌啊。我不可能穿着那些伪名牌的衣服来当招牌的。我想要文斯看到我穿礼服的样子时会眼前一亮。等等,你看看文斯给我的那个婚礼上用的旧东西。”

“我原以为你会带诺尼⑨珍珠项链呢。”

“不,那条项链是挺好的,但是样式太老了。而且,那些也不是真珍珠。”贝拉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她把盒子拿出来,然后坐在床边上,“这是他在艾斯泰特珠宝店⑩给我买的。”

盒子里装的是副耳环,是颗闪闪发光的小钻石,用金银细丝装饰,非常精美,好像这副耳环是神奇的蜘蛛给纺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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