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约翰娜讲述这个以往在其家中闭口不谈的数轮秘密时,我就想起了那次兄弟姐妹的聚会,那次聚会是在我写这本书之前举行的。在那个时候,我们决定了公开数轮的秘密。我很高兴和约翰娜的兄弟姐妹们交谈,或许是为了得到他们的理解。与他们相识了很多年,我期待着能有一个有价值的信息。约翰娜为此还鼓励我,因为她不确定是否能从记忆中回想起全部的知识。我所期待的能获得有价值的信息的这种要求被证明是徒劳的,但是我对他们没有任何不良企图。他们都很肯定地说并不知道更多的关于数轮的信息。在我询问他们我自以为可信的来源无果之后不久,约翰娜的妹妹提到,当人们谈到一个孩子特有的音乐天赋就会说:“这没什么奇怪的,伴随他的是那些数字。”我立即回应道:“但是你已经知道了。”她立刻严肃认真地回道:“不,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也不再追问了。
我必须考虑其他事情,考虑两个世界,十年来我已经学会在其中穿梭来回,我感觉自己就是中间人和摆渡人。农民的世界,市民的世界,文静人的世界,他们会联系起来思考,并且学会了观察。在城市中的喧闹的世界里,他们仅仅从书中和互联网上寻找知识。在和约翰娜家族交往的过程中,那些发生的事情表面之下有很多东西早就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我从来没有过与外人完全相反的感觉,但是见面时他们的一些小的动作和行为总是让我感到很惊奇,这些小的动作和行为表现出了他们极其的自信。仿佛他们每个人都能够知道对方的想法。眼神,简单的手势,一些关键字——所有的这些组合成了一个和谐的画面。有时,空气中会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我感觉就像在参加一次秘密同盟的会面,就像一座山摆在面前(注——山:在老的黑白电影中可以发现这一表达,当灾难降临时,没有人发出命令,而是呆呆地不知道做什么)。经过与约翰娜长时间的交谈,我搞清楚了一些。你能看到乡下人在城里人和学者眼中总是被看成是“愚蠢的农民”,因为当城里人在说话时,他们总是一言不发。毫无疑问,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语言上的障碍。这就产生了严重的后果:不仅受教育的机会减少了,而且自杀率也提高了。心理治疗救助在农村居民中很少被谈到,因为城市心理世界与农民的日常生活世界相互交叉甚少。治疗师的培养不到位也是一个原因,人们没有预见到这两个不同世界的联系。
当然,城市与农村之间缺乏关注是相互的。太天真太粗心的人和大自然将城里人抛开;在那些旨在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的人们眼中,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拒绝陌生人的关注并保持沉默。这两种态度主要都是因为对其他人真实情况的信息了解不够。幸运的是,如今双方逐渐找到了让双方更加贴近的语言。我也很乐意作为一个摆渡人做一些工作。
农村人保持沉默肯定是有其原因的。他们细心观察并能发现那些隐蔽的联系。他们沉默,因为他们懂得不强加于人。他们从不锋芒毕露。他们沉默,因为他们清楚地知道是否有必要向他人展示。在傲慢和自大的人面前,他们沉默(这也是月球知识遗失的众多原因中的一个)。他们沉默,因为他们掌握的生命和治疗的秘密必须传承,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很有责任意识。时间对于他们的考验是必要的。他们即使是在谈话时也精通于沉默,因为在谈话时他们只谈无关紧要的话,这样就不会让别人看出来他们是在尽力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