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钟,一只大手已经将我摁回床上,他脸色更不善:“今天是周六,好好躺着。”
说完,他站起来,走到沙发边上弯腰拿起我那本打开的汪国真诗集,微转脸说:“书我先替你收着。”
然后他优雅从容地走出房间。
我心想你收什么收,你收走了我的汪国真,枕头下还有本“王尔德”供我消遣,心里想着,一个翻身,手几乎是叛逆地伸向枕头下,抽出《王尔德童话》,摸着书刚有些喜滋滋时,凌空飞来的一只大手突然抽走了我的“王尔德”,我的手瞬间空了,而我愕然地瞪大眼睛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童话?”林白岩居高临下地瞟了我一眼,甩了眼书名,眼神有些不屑,“怪不得老是长不大。”
“你是猫吗?走路居然没有声音。”我比较诧异这一点。
“我轻功不错。”他板着脸,竟然在说一个冷笑话,我冷得哆嗦了一下。
他蓦地弯腰下来,像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一个温度计:“张嘴。”
我乖乖地张嘴,然后闭嘴夹着温度计,而他坐了下来,我的边上,跷着腿开始翻起《王尔德童话》。
早晨静谧的空间只剩我们俩的呼吸声,还有小小的翻书声,偏头看一眼窗外,明亮悠然,想必户外的空气经过一夜的洗涤和沉淀,已是清新美好。
身体很重,我的心却渐渐轻盈,或许是因为有一个这样的早晨。
过了一会儿,林白岩看了看表,拔出我嘴里的温度计,仔细看着:“三十八点八摄氏度。”他腾地站起来,“再睡会儿,吃完早饭去医院。”
我虚弱地挣扎:“我不去,我身体好,好得很,我才不打针……我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然后我把被子往头上一扯,蒙住了脸,身子缩成一团。
外面好一会儿没动静,我竖着耳朵听了听,心想冰山男应该耍起轻功走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拉开一个缝隙,瞪大眼睛往外张望。
没想到被抓个现行,林白岩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跟木头桩子似的,冷着一张五花肉脸,目光与我对上:“不去也没关系,不过书就不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