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刑了案(3)

对洪波的话颇感受用的白漠笑着附和道:“咱也不是道上混的。进来后,家里也没来过钱,对号里鸡毛儿贡献没有,寻思就老实待着打官司呗。还有戈管教也跟我说过,不让我和人打架,我既不想给戈管教添麻烦,也不想给高哥添麻烦。”

“哎!进来这么长时间,总算说出句流氓话。”洪波高声赞许道。

“行,没白进来一趟,有点儿流氓样了,有前途。”高前皮笑肉不笑地调侃道。

白漠再也无法忍受高前那神经质的淫威,便暗下里动了调到零九号牢房的念头,于是故作诚恳地哀求道:“麻烦高哥跟戈管教说一下,我想求戈管教给我姐打个电话,让我姐来给我投点儿钱买棉袄,再不买棉袄就冻死了,也不用打官司了。”

“哈哈。”牢里响起了笑声。

“跟戈管教能唠明白吗?”高前像是不放心地问道。

“再唠不明白就冻死了,这越冷还越饿,一个窝头根本吃不饱,晚上饿得觉都睡不着。”

“哈哈。”

“真的,一到晚上吃饭时,我就留一小块儿窝头睡觉时吃,要不睡觉时胃饿得受不了。”说到激动处,白漠不能自持地把那怕羞的小隐私也道了出来。

“哈哈。”

“饿了说话呀,别的没有,窝头不有的是吗!”高前像是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

“谁让他跟王冬来打赌了,王冬来那是对他好呀,故意把他胃撑大,好让他打电话跟家里要钱——这回知道难受了吧。”老刘好像还没忘记那盆米饭似的说道。

“行,等戈管教过来时,我跟戈管教说一声。”

“谢谢高哥。”白漠没有想到高前竟如此痛快地答应了。

翌晨,按惯例巡视的戈管教准时出现在了小铁窗前,向牢里看了一会儿后问道:“号内没事儿吧?”

“没事儿。”坐在小铁窗下的高前答过之后又轻声说道“白漠找你有事儿。”

“白漠。”戈管教向牢里轻声吆喝道。

“到。”

到了管教室坐下后,白漠从戈管教手里接过力士烟,点燃后只吸了一口,突然一阵眩晕,整个人好像都飘了起来。白漠定了定神后才心虚气短的小声说道:“麻烦戈管教给我姐打个电话呗?让我姐给我投钱买棉袄,太冷了,冻得实在受不了了!”

“我给你姐打电话了,你姐没来给你送棉袄吗?”戈管教诧异地问道。

“没有啊!”本以为戈管教没给姐姐打电话的白漠不禁愣了一下,而后暗自寻思道:“也许姐姐故意让自己遭些罪,好振作起来打官司,离开这里。”

“你姐对你好吗?”

因担心牵连姐姐,白漠几乎不敢说出姐姐对自己好,略一迟疑才慌忙答道:“我姐对我好啊。”

“你以前不是弄过一回这样的事儿了吗,你姐给了那女孩家一万块钱才把事儿平息了,怎么不长教训呢,又弄出事儿了?”

“没有啊!我这两年大多时间都在外地……”心下一惊的白漠故作茫然地否认道。同时才知道原来姐姐给了那女孩家一万块钱才使事情不了了之。如何了的事,姐姐对自己竟一字未提。

“算了吧。”戈管教轻声笑道。

白漠看到戈管教因为自己对他的不信任而面露不快之色,又想到批捕之后,戈管教不再像批捕前那样每个星期都提自己出去了解牢内情况时,心下越发无底了,经过好一番犹豫之后才心虚气短地硬着头皮低声道:“麻烦戈管教给我调到零九号行吗?高前总‘踩’我。”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高前总‘踩’我。麻烦戈管教给我调到零九号行吗?”白漠竭力把声音提高了些。

“高前‘踩’你?”像是仍没听清的戈管教看着木然而语的白漠疑惑不解地问道。

“我坐板时,高前用脚踩我的后背。麻烦戈管教给我调到零九号行吗,我和老胖子处得挺好,老胖子也能照顾我一些?”

“哦。”终于听明白的戈管教哦了一声后突然又问道:“你在家时是做什么的?”

“和朋友开了一家私营公司。”白漠不禁虚荣地吹嘘道。

“都经营什么?”

“下属有一家美容院和一家厨师培训班,还有一家手机商店。”

“三星SCH-620多少钱?”

“我管厨师培训班,手机我不太清楚。”白漠脸上发讪地笑道。

“啥也不懂。”戈管教话外有音地笑道。“好啦,先回去吧,别跟人打架。”

坐在小铁窗下的高前看到戈管教走远了,才把脸转向坐回到铺上的白漠问道:“怎么样,戈管教答应给你家打电话没有?”

“答应了,我逼着戈管教给我姐打电话,我说再不给我姐打电话,我就要冻死了……”白漠怀着那种有着特殊关系的优越感不无显摆地说道。

“哈哈。”

傍晚时分,戈管教突然出现在小铁窗前,向牢内轻声吆喝道:“白漠,收拾行李。”

高前立刻蹲起身惊讶地向小铁窗外的戈管教问道:“放了?”

“调号。”

听到说是调号,毫无心里准备的高前慌乱地转头冲白漠喊道:“白漠,收拾行李,调号。”

丙柱趁乱急忙冲白漠耳语道:“让戈管教提我,我让家里给戈管教拿钱调号。”

身无长物的白漠只挟着一床铺盖钻出了牢房。

“你没有行李吗?”戈管教惊奇地问道。

“没有。”

“牙具也没有吗?”戈管教的声音不禁提高了。

“赵程,给白漠拿一套牙具。”高前慌忙向赵程喊道。

“不用了,到那边我让家里送。”白漠哀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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