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了,园内的树就枯黄了不少的树叶。忽然之间,有一阵稀微的西风,把树上的枯黄叶子,吹落了一两片,在半空中只管打回旋,一直吹落到地上来,零落成灰辗转成泥。
喜鹊轻轻的推了门进了房间,只见净薇早已醒着了,拥着半条被子就这么躺坐着,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只静静的看着窗外。喜鹊实在是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小姐每日每夜的就喜欢看着。
她轻唤了一声:“小姐。” 净薇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点,淡淡的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喜鹊啧道:“小姐啊,你也知道这么早,怎么就不多睡一会儿?”
净薇朝她微微的扯了一个笑容,却不作声。傻喜鹊又怎么懂呢,她根本睡不着啊,但令人更心乱的是他竟然老是出现在她面前。昨夜朦朦胧胧的浅眠了一会,他却依然不肯放过她,就是会出现。出现在她眼前,出现在她梦里-------回来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她已经拒绝去回想了,但他还是会出现。
这几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竟还会习惯的伸手到旁边,摸摸被褥的余温---------直到冰凉的触感清晰的传到脑中后,才猛然发现这里是在江南,在她未出嫁时的闺房内。屋内也不是富丽堂皇的西式摆设,也没有落地的法式窗子--------------自然也不可能有他啊!
那日专列到江南后,父亲竟然已经知道她要回来了,还派了车子去接她回府。这段时间,他还吩咐姨娘们没有事情不要打扰她。她没有说明为什么会回来,也没有说明会住一阵子还是一辈子,父亲什么也没有问。
或许应该像喜鹊所说的那样,真的要感谢一下孔家钟,他竟然细心备齐了大小的礼品,大至父亲,小到五姨太不满六岁的儿子,且每件好象都像是精心准备过一样,精致昂贵。
送给父亲江海权的是德国的手枪,上面还缀满了红绿的宝石,小巧玲珑,连父亲这样耍枪的老行家也竟然爱不释手。二姨太,三姨太,五姨太们皆是每人两样首饰,一件舶来的的式样,一件国内的式样,且每个人的样式都不同,分量成色自是不用说了,看姨娘们笑弯了的眼睛和眉毛就知道了。还有兄弟姐妹们各种不同的东西。
确实佩服孔家钟的办事能力的,每人的东西各用不同的盒子包着,并分别标列清楚,以至于喜鹊派送的时候也不会搞错。估计他也是怕失了赫连家的礼数吧,让别人活活看了笑话去。
连二姨娘这个从来不给她什么好脸色看的人,这几日在园内偶尔碰到,竟也会含笑着跟她打招呼。而三姨太和五姨太更是不必说了,竟然会亲自到她房内来和她拉家常。真不知道她们若是知道她是被赶回来的,有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在到北地去了,会在家里当一辈子的米虫,会作何表情!怕是一见她就会像见瘟神一样,有多远就躲多远吧。
只是见她们不知道,她也不愿意说破她回来的真正原因,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怕父亲担心结盟不保或是还隐约存在期待,她也说不清了。只是告诉自己,父亲若是知道了真相,怕是定要担心结盟的事情的,还是能拖就拖好了。
昨日,三姨娘知道她在北地时会偶尔打麻将牌消遣,还将她拖到上房,让她陪着。谁知便对她的耳坠等首饰一一评头论足了起来。那日走的匆忙,东西也是喜鹊和听差们收拾的,谁知道竟然还是把几乎全部首饰都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