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面对面调整全家人的角色(2)

我接着说:你要清楚,我们已经在电话中交谈到的一个重要观点,现在,你是安子林战胜疾病的最重要支撑,同时,你又是他疾病痊愈的最大障碍。

吕芬在微风中掠掠头发。

我又说:你最希望安子林痊愈。这两年的生活使你备受其苦。然而,往深刻了说,你潜意识中也有相反的一面,有并不愿意他结束神经症的一面。

吕芬稍稍有些吃惊。她虽然已经很熟悉分析潜意识的方法了,也很能看清安子林的深层心理,然而,她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有这样的潜意识。

我说:两年来,你一方面照顾安子林跑来跑去地看病,很困苦,很累,受不了,但同时,你想想,如若安子林完全战胜了神经症,从对你的儿子般病态的依赖中解脱出来,你除了感到轻松、如释重负以外,难道就没有一点若有所失吗?

吕芬在领悟着。

我说:安子林如此病态地依恋你,不仅在腐蚀着他这样一个男人,也在腐蚀着你这样一个女人。你清楚吗?安子林两年的神经症,既极大地折磨了你,但同时──你不自觉──又有让你陶醉的一面。照顾这样一个寸步离不了你的大儿子也有一种特殊的心理陶醉。

吕芬大概领会了这一点,她点了点头。我没有继续发挥,但我知道,这个观点以后还有必要对吕芬引申。

不仅安子林要从他的患病角色中解脱出来,吕芬也要从自己两年来扮演的角色中完全走出来,事情才会有真正的结束。

我感到,吕芬也在那个角色中,并且有了某种凝固的东西了。这其中的道理,对于一切类似的家庭都有共同性。

安琪说:叔叔说得对。爸爸的病就是一见妈妈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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