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高度站在起跑线上时,全场好像看见外星人来到了他们中间。“他怎么能跑?”“初一(5)班真不像话!这不是欺负人吗?”“全班没有一个人能跑吗?” 说什么的都有。著名的辣妹子田婷这时自然不会沉默:“有什么办法?初一(5)班人高马大者有之,身强力壮者有之,可是人家不愿跑呀!我不知道要不要替这些人感到害臊!”即使没有田婷的话,初一(5)班的不少人也会感到脸发热。颇有意味的是,别的选手根本不把高度放在眼里,他们以胜利者的心态看着高度,像模像样地做着热身运动,特别那压腿的姿势似乎故意做给高度看的。这时盛校长来到高度的身边。盛校长说:“你如果不能跑,随时可以下来。”高度说:“我能跑!如果我获奖了,希望校长亲自为我颁奖。”“好好好!”盛校长爽朗地说,并按按高度的肩。盛校长是个可爱的老头,听说快要退休了。长跑选手一共十五名,成绩取前六名。因为有了高度,另外十四名选手自我感觉非常好,所以当发令枪响的时候,其他人呼地朝前蹿去,只留下高度当尾巴。高度的“跑”别具特色,看上去像走,可是又不是走,要比走快多了。他是借助拐杖反弹的力把整个人向前送出去,左脚一落地,同时已经收回拐杖,然后又是有力地一送,一个步子的跨越要赶上正常人的两三步。高度的动作是连贯而迅速的。在他“跑”起来的时候,他的身子前倾着,并且在收拐的一瞬间,身子要旋转一下,旋转的大概幅度是45°。环形跑道一圈是二百米。一千五百米要跑七圈半。除了高度,其他的十四名选手或许都以为自己胳膊、腿完好无损,是不应该落在高度的后面的,所以他们可着劲儿跑。结果适得其反,两圈下来,有人不行了。可高度仍然以那样的速度“跑”着,那份从容,使人觉得高度没有把长跑当做长跑,而是在做一个很有趣味的游戏。第三圈结束时,高度超过了两名选手。“加油,高度加油!”许晓佳在人群中突然大喊起来。“高度加油!高度加油!”田婷也大喊起来,喊得无所顾忌。许晓佳和田婷的喊,引发了初一(5)班同学洪亮的嗓门:“高度加油!高度加油!”连郭老师也像一个小姑娘一样喊起来,喊得脸红扑扑的。第五圈时,高度又超过了两名选手。“高度加油!高度加油!”整个操场是一片呐喊。在这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中,高度跑得容光焕发。这时有一个选手中途放弃了,他跑出跑道,寂然地离开了赛场。第六圈时,高度又超过了一名选手。“高度,再超一个!”许多人不但喊着,而且跟在高度后面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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