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死荫之地11(1)

每个星期天吉姆·费伯和我通常都会到一家中国餐厅吃个晚饭,不过偶尔也会换地方。六点半我跟他在老地方见,七点刚过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要赶车。“因为在十五分钟内,你已经看了三次表了。”

“对不起,”我说,“我完全是不自觉的。”

“有什么事让你挂心吗?”

“嗯,待会儿我得做一件事,”我说,“不过时间还很充裕。八点半以前都没事。”

“我也要去参加一个八点半的聚会,不过我想那大概不是你要做的事吧。”

“不是。今天下午我已经去过聚会了,因为我知道今天晚上没法儿参加。”

“你的这个约会,”他说,“不是因为要跟酒在一起,所以才这么紧张吧?”

“老天,不是的。那里不会有比可口可乐更刺激的东西,除非有人去买焦特。”

“那是最新的毒品?我没听说过的?”

“那是一种可乐,就跟可口可乐一样,只不过咖啡因多一倍。”

“我不确定你能受得了哦。”

“我大概根本不会去试。你想知道吃完饭我要上哪儿去吗?我要用假名住进一家旅馆,然后让三个年轻男孩进我的房间。”

“下面别再说了。”

“我不会说的。因为我不想让你预先知道一桩未犯下的重罪。”

“你打算跟这些小孩一起犯这桩重罪?”

“他们才是犯罪的人,我只会在旁边看。”

“你尝尝这条鲈鱼,”他说:“今天晚上烧得特别好吃。”

九点钟,我们四个人已经集合在弗龙特纳克伯爵旅馆一间每晚一百六十美元的靠角落的房间里,那是一座有一千两百个房间的旅馆,几年前由日本人出资兴建,后来卖给一家荷兰联营企业,位于第七大道和五十三街交汇的角落,我们从二十八楼的房间望出去,可以看到哈德孙河。或者说如果我们没把窗帘拉上的话,就能看到。

橱柜上堆满了零食,包括奶酪球,但没有品客薯片。迷你冰箱里堆着三种不同口味的可口可乐,每种口味六罐。电话已从床头移到桌上,话筒上接着一个叫做声音耦合器的装置,话机后面则插了一个叫调制解调器的东西;桌上的另一样东西是港家兄弟的笔记本电脑。

我以约翰?J?贡德曼这个名字登记住房,地址填的是伊利诺州Skokie,山尖大道。我付了现金,外加五十元押金,这是旅馆对想用电话及房内小酒吧、却付现金的客人的要求。我并不在乎什么小酒吧,但电话我们可是非用不可。那才是我们住进这个房间的理由。

吉米?洪坐在桌前,十根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掠一阵,再到电话上去按号码。大卫@金拉了一把椅子过来,人却站在吉米背后俯看电脑屏幕。之前他企图向我解释如何利用调制解调器通过电话线将不同的电脑连线,可是这那简直就像是对一头田鼠解释非欧几里德几何学一样。就算我听得懂他用的那些字眼,但是他到底在讲些什么,我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港家兄弟穿西装,打了领带;只是为了通过旅馆大厅。此刻他们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全扔在床上,两人都卷起袖子。TJ还是平常打扮,但柜台并没有刁难他。他是扮成送货僮,抱着两大袋杂货进来的。

吉米说:“我们进去了!”

“好!”

“我们还没进NYNEX,不过就好比要上旅馆四十层楼的房间,现在已经进了旅馆大厅。好,现在我们来试试这个。”

他的手指飞舞了一阵,屏幕上出现一个数字及字母的组合。过了一会儿他说:“王八蛋,老是换密码。你知道他们费了多大的力气,就是为了不让像我们这样的人进去吗?”

“好像真能奏效似的。”

“如果他们把那些精力拿去改善他们的系统――”

“笨。”

更多的字母,更多的数字。“妈的,”吉米说完便伸手去拿他的可乐,“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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