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死荫之地2(5)

“我认为这样做不合法。”

“嗯。那方面我并不是很在意。”

“我知道你不在意。你只是想做一件保住尊严的事,但同时你却毁灭了证据。尸体通常隐藏着很多信息,只要你懂得去找,但如果把一具尸体化成骨灰和碎骨头,所有的信息也跟着消失了。”

“这有关系吗?”

“这对于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或许有帮助。”

“我不在乎她是怎么死的,我只想知道是谁干的。”

“这两件事情或许互有关联。”

“所以你认为我做错了。老天,我不能打电话报警,把满一袋子肉块交给他们,说:‘这是我太太,请好好照顾她。’我从来没有找过警察,干我这一行不可能找警察。可是如果当时我打开那辆福特后车厢,看到的她是完完整整的。虽然死了,却是完整的,那么也许,也许,我会去报案。可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了解。”

“但你还是认为我做错了。”

“当时你不可能有别的选择。”彼得说。

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吗?我说:“关于对与错,我知道的不多。或许换作我,如果我也有一个后院里有座焚化炉的表兄的话,也许我也会做同样的事。不过我会怎么做并不重要,现在木已成舟,问题是下面该怎么走?”

“走哪儿去?”

“这正是问题。”

那并不是唯一的问题。我问了很多问题,而且大部分都不止问一遍。我反覆询问他们两人故事中的细节,在我的记事本里作了很多笔记。在将事情的片段拼凑起来之后,我们发现似乎整件事情里唯一可以掌握的证据就是弗朗辛?库利,而她也已经化为一缕轻烟了。

我终于合上了记事本,库利兄弟坐在那里等着我吐出第一个字。“从表面上看来,”我说:“他们似乎很安全。他们全程排练过,执行得很彻底,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算有留下蛛丝马迹,到目前为止也还看不见。或许在超市或大西洋街那家店里有人能够指认出其中一名歹徒,或碰巧瞄到一眼车牌号码,这很值得我们花力气去找出这位目击证人。不过目前这个证人只是我们假设的,很可能根本不存在,他所目击的东西可能并不能给我们提供任何头绪。”

“你是说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不,”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件案子的调查工作要涉及的不仅仅是他们留下的这一点线索。起始点是他们拿着差不多五十万元逃之夭夭的事实,他们可能做两件事,两件事都可以引起人们的注意。”

凯南想了想。“花掉,”他说,“还有呢?”

“吹嘘。歹徒常常会自吹自擂,如果遇到值得夸耀的事情则更不得了,有时候他们会对那些很乐意转手出卖消息的人吹嘘,要诀在于你得把风声放出去,让大家知道买主是谁。”

“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的主意多得很,”我说老实话,“刚才你想知道我还保有多少警察的成分,我实在不知道,不过碰到这类问题,我的解决方式仍然和带警徽时一样,那就是反复琢磨,直到感觉可以掌握它为止。像这样的案子,我立刻会想到几条不同但都有可能性的调查途径,很可能到头来每一条都会走进死胡同,但仍值得一试。”

“所以你愿意试试看?”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笔记本,说:“嗯,我有两个问题:第一,我想我在电话里已经跟彼得提过了,这个周末我本来打算去爱尔兰的。”

“出差?”

“度假。今天早上我刚刚全部安排好。”

“你可以取消啊。”

“我是可以。”

“如果取消会让你在金钱上有任何损失,我一定会费用给予补偿。另一个问题是什么?”

“另一个问题是,不论我办出什么结果来,你会怎么处理?”

“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我点点头。“这就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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