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莉莎充满了神秘感,她总做些恶作剧,还经常吓唬我。她很有天分,印象最深的是她会扎各式各样的辫子,会把手指弄得嘎嘣响,还会吹口哨吹一整首《家有仙妻》的主题曲。她在我面前很有威严,好像什么都懂,我对她总是深信不疑。也正是这种盲目的信任,导致她总是愚弄我,经常拿我开涮。
“莉丝,上次妈妈去兰花沙滩带回来一些贝壳,你可以从这些贝壳里听到海的声音,现在我们离海很近了,我在你头上面再加个沙发垫子,你把耳朵贴在沙发垫上,用力贴,一会儿你就会听到海的声音。”
“真的吗 ”
“当然,别让我说第二遍,你知道的,我只说一遍。如果你想听海的声音,你就这样做;如果不想听,你就别做。”
“我做了,但是我没听到。”
“用力些,使劲贴,然后听。”
她接着就坐在了我的头上,还放了一个很响的臭屁。这段恶作剧为我增长了教训,在万圣节的一次游戏中,我就把一块口香糖藏在手中并揉到了莉莎的头发里。
作为妹妹,有些时候我还是捞得着些便宜的。比如有时我会阅读姐姐从别处借来的书,有时我还会学着姐姐应对家里出现的各种问题。当看到莉莎做错事情时,我至少知道哪些事情是不能做的。这样我也知道怎么更讨父母的欢心。
星期六是曼哈顿人集中丢弃废旧家具的日子。这时,父亲就会说:“这些家具都好好的,丢掉真可惜了。”曼哈顿人常丢弃一些几乎全新的家具,从垃圾堆里,你总能找到一些你自己喜欢的东西。父亲有几个熟悉的淘宝点,他常带我去淘,我自己淘到了一些小玩意儿,摆在我的卧室:3个金属兵、玩具手铐、弹珠,还有玩具枪和皮带,我看起来就像一名警察。
借着这些玩具,我总是幻想着有关父亲的故事:一位被人低估了的英雄人物,经常利用他的智慧,将人糊弄得团团转。
有时,我会和父亲一起去市区淘宝。我站在父亲旁边,父亲背对着行人,认真地寻找着。他一头黑发,表情严肃,衣衫褴褛,还时不时强装着当年“教授”的表情,惹得人们用怪怪的眼神盯着我们。我那时尴尬极了。
父亲似乎看出来了,他脱掉了报童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莉丝,你感到很难为情是吗?我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你认为对你好的东西,你尽管向前冲去努力争取,不用管他们在背后胡说些什么。”
听完父亲这席话,我感到自豪了许多,就像他在和我分享一个秘诀一样—如何忘记别人对你的评论。我尝试着照父亲说的去做,但还是很难做到。我只有一遍又一遍地用父亲的话安慰自己。
有时父亲会发现一些“好东西”, 他经常向我们讲过去的一件事:一个小伙喊他“垃圾工”时,他发现了一个崭新的键盘,顿时那小伙就哑口无言了。父亲经常自豪地重复着他当时的回答:“看,伙计,肥差!”
每次他为我们淘到一些二手玩具,或者淘到送给母亲的旧大衣时,他总会说:“你看,他们的损失,我们的收获。”
父亲有时也会修理一些东西,如背包和眼镜盒之类的,每次他都是面对着我们坐在沙发上翻着他的工具包,我们则在一边期待地等着。这时候我们不能打扰他,他也不喜欢被打扰,因为一旦少了一个步骤,他就会紧张不安,从头再来。
但我和莉莎总是没有耐心。
“你在做什么?快告诉我们!” 莉莎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