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警官摆了个拿破仑式的造型站在屋中央,以一种复仇者的眼光,狠狠地盯着通往前厅的门。他一边小声发着牢骚,一边慢慢地左右晃动着脑袋,活像一只大猎狗。
他示意克鲁泰过来。保安主任此刻正在牌室门边给一位摄影师帮忙。
“喂,克鲁泰,有件事你肯定知道。”警官说着,吸了撮鼻烟。壮实的保安主任挠着下巴,等着警官的下文。“看到这扇门,我倒想起了一件事。弗伦奇到底是怎么想起要给寓所的大门安把弹簧锁的 在我看来,给一套偶尔一用的寓所配备这种保安措施,这也未免太过周全了些吧。”
克鲁泰不赞成地笑笑。“您就别为这事操心了,警官。那老家伙是个隐私狂,就这么回事。他痛恨被人打扰――这是事实。”
“但也没必要在一座装有防盗保护器的大楼里装防盗锁吧!”
“唉,”克鲁泰说,“这事不能细想,如果仔细琢磨起来,非把人逼疯了不可。说句实话,警官,”他压低了声音。“在某些方面,他一直就有点儿怪。我清楚地记得曾在一个早上收到老板的一份书面指示,要求为他特制一把锁。那份指示上签着他的名字,还写了许多废话。那时大约是两年前吧,他们正在改造寓所。于是,我就按照吩咐,找制锁专家做了大门上的那个小玩意儿。老板很喜欢它――他当时乐得像个爱尔兰警察似的。”
“派人在门口看门又是怎么回事 ”警官问,“那把锁就足以将一切不速之客拒之门外了。”
“嗯……”克鲁泰踌躇了一下。“老板是个不折不扣的隐私狂,他甚至不愿听到敲门声。估计这就是他隔三差五要我派人来站岗的原因。他还总让弟兄们在楼道里呆着――他们全都痛恨这份差事,连到前厅坐会儿都不行。”
警官盯着他的制式皮鞋看了会儿,然后示意韦弗过来。
“到这儿来,我的孩子。”韦弗疲惫地走过地毯。“弗伦奇到底为什么如此热衷于隐私 从克鲁泰所介绍的情况看,这地方大部分时候都像座要塞。除家人外,他到底还让谁进来 ”
“这只不过是老板的一个癖好,警官。”韦弗说,“别对这事太认真了,他这人挺怪的。没多少人进过这套寓所。除我本人,他的家人及董事们,店里几乎没人能来这儿。哦,这个月,莱弗里先生也常来。不,我没说对,商店经理麦肯齐先生偶尔也被叫来听取老板的直接指示――实际上,他上周刚来过。但除麦肯齐外,在店里其他员工眼中,这地方完全是个谜。”
“给他们讲讲,韦弗先生。”克鲁泰打趣道。
“确实是这样,警官。”韦弗接着说,“在过去的几年里,连克鲁泰都没进来过。”
“我最后一次来这儿,”克鲁泰补充道,“还是在两年前,那时他们正重新装修屋子。”他突然回忆起了某个隐痛,不禁涨红了脸。“哪有这么对待保安主任的!”
“你真该去当一名城市警察,克鲁泰,”警官冷冷地说,“闭上嘴,有份这么轻松的工作你就知足吧!”
“我该解释一下,”韦弗补充道,“这个禁忌多少只限用于公司雇员。其实许多人来过这儿,但绝大多数来访者都必须预约。他们都是为反邪恶联盟的事来的,大部分是牧师,也有一些政客,但不多。”
“这是事实。”克鲁泰插嘴说道。
“好吧。”警官锐利的目光射向他面前的这两个人。“这位卡莫迪姑娘的情况看来很不妙,呃 你们是怎么看的 ”
韦弗面有苦色,半转过身去。
“噢,我不知道,警官。”克鲁泰极其自负地答道,“对于这个案子,我个人认为――”
“呃 你个人认为 ”警官似乎有些吃惊,他忍着笑,问道,“你个人认为怎样,克鲁泰 没准还有些价值――这很难说。”
埃勒里刚才一直心不在焉地坐在桌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时,他将小册子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