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杂迹纷呈(5)

“我们的谈话,警官,根本没亲密到那种程度。我没看出她有任何的反常。弗伦奇夫人是个非常现实的人。您放心好了,她绝不属于那种多愁善感的类型。”

警官不再问了。卡莫迪静静地坐着。突然,他开口了,没有任何警告,不带一丝感情。其实,他只不过是张嘴说话而已,但因为太出乎意料,警官大吃了一惊。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仓促地吸了撮鼻烟。

“警官,您之所以审问我,显然是因为您以为我可能和这个案子有关,或可能知道些重要情况。您是在浪费时间,警官。”卡莫迪向前倾了倾身,他的双眼亮得出奇。“不论是对活着时的弗伦奇夫人,还是对死去了的弗伦奇夫人,或者是对整个该死的弗伦奇家族,我都毫无兴趣,您最好相信我的话。我只关心我女儿。据我所知,她失踪了。如果确实如此,这其中定有蹊跷。如果您认为是我女儿杀了她母亲,那您就更是傻得……如果您不立刻开始查找伯尼斯的下落及她失踪的原因,您将会对一位无辜的姑娘犯下罪行。如果您打算立即采取行动的话,我将鼎力相助;如果您没这个打算,我会雇请私人侦探帮忙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卡莫迪站起身来,一动不动地等着警官的答复。

警官动了动身子。“希望您以后说话能客气些,卡莫迪先生。”他冷冷地说,“您可以走了。”

古董商没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了寓所。

“你认为卡莫迪先生如何 ”老奎因询问道。

“据我所知,古董商们都有些怪。”埃勒里笑道,“不过,他确实是个冷静的家伙……爸,我想再见见莱弗里先生。”

面色苍白、神色紧张的法国人被带进了书房。他似乎累得不行了,一进门就倒在了椅子上,伸着两只长腿,嘘了口气。

“您难道就不能在楼道里备几把椅子,”他责备着警官道,“我运气真好,最后才轮到我!这就是命运,嗯 ”他自我解嘲般地耸耸肩。“能抽烟吗,警官 ”不等允许,他已点上了烟。

埃勒里站起身来,使劲地摇着头。他看着莱弗里,莱弗里也看着他,两人无缘无故地笑了起来。

“我这个人直率得近乎残忍,莱弗里先生。”埃勒里慢吞吞地说,“您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该不会假惺惺地故作谨慎吧……莱弗里先生,您和弗伦奇家的人相处时,是否曾怀疑到伯尼斯 卡莫迪吸毒 ”

莱弗里一怔,警觉地看着埃勒里。“您已经发现了 还没见过那姑娘,您就知道了 祝贺您,奎因先生……对于您的问题,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

“喂!”角落里的韦弗突然提出了抗议。“你怎么可能知道,莱弗里 你才认识她多久 ”

“我看出了症状,韦弗。”莱弗里温和地说,“她的脸色灰黄,几乎快成了橘黄色;眼球微突;牙都快掉光了;那种异常的紧张和激动;那种挥之不去的诡秘神态;那种来得突然去得快的歇斯底里发作;那日益明显的形销骨立――不,诊断这位年轻女士的病症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他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示意埃勒里听他把话说完。“请听明白,这仅仅只是我的看法,并不代表更多别的什么。我没掌握到任何确凿证据。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我对医学并非一窍不通。我敢发誓,那姑娘绝对是个毒瘾很深的吸毒狂!”

韦弗呻吟了一声:“老板……”

“当然了,我们都为此感到难过。”警官急匆匆地插嘴说道,“您一眼就看出了她吸毒,莱弗里先生 ”

“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法国人强调,“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在我看来如此显而易见的事,竟没有更多的人觉察到。”

“他们可能注意到了――可能注意到了。”埃勒里眉头紧锁,小声嘀咕着。他挥去心中的一丝疑虑,接着问莱弗里:“您以前曾来过这间屋子吗,莱弗里先生 ”他问得非常随意。

“来弗伦奇先生的寓所 ”莱弗里觉得奇怪。“哦,天天来。弗伦奇先生真是太好了,我来纽约后,就一直呆在他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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