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出什么结论了,埃勒里 ”
埃勒里掏出的小册子,翻到了刚做记录的那一页。他抬头看着父亲。“我并没有考虑这个案子的小细节,爸爸,”他说,“只是在你提出来之后,我才觉得,你的看法可能也是正确的,作案动机也许比案子本身更重要……不,至今为止,我都一直在想一些更直接的问题。我这儿有四个有趣的小谜题需要向你解释一下。听仔细了。
“第一个谜题可能是四个之中最重要的。”他看了眼记录,开始了他的阐释。“弗伦奇夫人的那把钥匙是个谜。我们对事件发生顺序已经有了一个很清楚的认识。夜班员奥弗莱厄蒂昨晚十一点五十分左右见到被害人时,她还拿着那把镶金片的钥匙。此后,没人再见过她。今天中午十二点十五分,人们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死了――人还在店里,但钥匙却从犯罪现场不翼而飞。这就给我们提出了问题:为什么钥匙不见了 从表面上看,这问题很简单,只要仔细找,肯定就能找到,是吧 但是,请注意可能性。这时,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钥匙的消失与案子有关,与凶手更是有着直接的联系。凶手不见了,钥匙也不见了。不难想象,二者是一起消失的。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姑且假设这是事实――凶手为什么要拿走钥匙 显然,这个问题我们还无法回答。但是,我们现在知道了,凶手手中有把钥匙,这把钥匙能打开某套寓所的大门――而这套寓所,就是弗伦奇先生在六楼的私宅。”
“确实如此,”警官小声说,“多亏你建议派个弟兄上去看门。”
“我早就想到这点了,”埃勒里说,“但另外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我老琢磨着:钥匙的消失是否意味着尸体是从别的什么地方转移到这间橱窗里的 ”
“这简直令人无法接受,”警官反对道,“我看不出二者之间有何联系。”
“咱们别争了,”埃勒里低声说,“我已经看到了一个非常、非常有趣的可能,它将证明我的怀疑是合情合理的。另外,玛丽昂 弗伦奇的纱巾似乎也证实了我的猜想。我很快就能查清事实……到那时,我就可以更确切地证明刚才的假定……咱们谈谈第二个谜题吧。
“把这儿当成作案现场是很自然的想法,因为我们在这儿发现了尸体。这是理所当然的!人们通常不会对此有任何疑问。”
“不过,我觉得有些怪。”警官皱着眉说道。
“啊,是吗 听完我的解释,你也许会明白些的,”埃勒里笑道,“我们走进这屋,看到了一具尸体,于是我们就断定:这是作案现场。但紧接着,我们就开始动脑筋了。普劳蒂说那女人死了将近有十二个小时了。而尸体被人发现时,刚过正午。这就是说,弗伦奇夫人身亡时,时间刚过午夜十二点。换而言之,凶手是在午夜后不久作的案。请注意,不管怎么说,作案时间都是在深夜。在这么个时候,整座大楼中的这个橱窗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一片漆黑!”
“那又怎样 ”警官漠然问道。
“你好像没把我的表演当回事,”埃勒里笑了起来。“我再说一遍,一片漆黑。而我们现在正假设这个橱窗是作案现场。我们在这橱窗里徘徊,自问:这儿有光亮吗 如果有,那这儿肯定就是作案现场了。门是关着的,而朝向大街的这一面又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即使有光亮,橱窗外也是看不见的。我们做了调查,结果发现――没有光亮。那么多的灯具,那么多的插口――就是没有灯泡。实际上,我甚至怀疑它们是否接了电线。这样一来,我们突然发现,凶手是在一片漆黑中作的案。怎么……你觉得这个想法有问题 我也一样!”
“没准他用的是手电之类的东西。”警官提出了反对意见。
“确实有可能,我也曾这么想过。于是我又自问:如果这是作案现场,那么,在案发前,这儿必然发生过一些先导性事件,只有这样才合乎逻辑。一起案子的发案过程应包括会面、可能的争执、动手杀人,而在这起案例中,还包括将尸体塞进一个非常奇怪而又很不方便的地方――一张壁床里……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打着手电筒进行的!对此,我只能说声:‘谢谢,但是,不!’”